“不用麻煩！”洪鷹一個箭步上前，接過如雙手中的衣物，“我們自己有帶...”她話未說完，就被懷中衣料的柔軟觸感驚得噤了聲——這料子竟比小姐從前在鄉下時穿的還要好，這麼好的衣服就這樣給她倆穿嗎？

青瑤卻仍站在原地，嘴唇輕顫：“小姐，晉王殿下那邊……”她們雖才到京城半天，卻也聽到幾句晉王妃不得晉王寵愛的傳聞。

孟悠然不等她說完，便将她輕輕攬入懷中。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讓青瑤渾身一僵，随即紅了眼眶。“青瑤，”孟悠然在她耳邊輕聲道，“從今往後，除非你們自己想走，再也沒有人能分開我們了。”

青瑤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她慌忙用袖子去擦，卻怎麼也止不住。那總是抿得緊緊的唇角，此刻卻不由自主地上揚，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奴婢...奴婢知道了。”

看着青瑤随如雙離去的背影，孟悠然久久伫立。

青瑤，這輩子陪我久一點吧。

梅樹的影子斜斜地投在石階上，遠處傳來洪鷹大嗓門的說笑聲。孟悠然擡頭望天，春日的陽光溫暖地灑在她臉上，仿佛連命運都在對她微笑。

她确實該開個醫館，找些名醫來，好好給大家都調理調理身子。這輩子，她和她們可都要長命百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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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沉，趙瑜剛回王府，便見聽雨軒的侍女翠柳提着燈籠在路口張望，見他回來，忙福身行禮，細聲細氣道：“王爺，大公子今兒會喊爹爹了，姨娘特意備了您愛喝的雲霧茶，請您過去瞧瞧。”

趙瑜長子才五個月大，若是會叫人了，确實稀罕。

趙瑜腳步微頓，沉吟片刻，還是颔首道：“帶路吧。”

行至正院附近，忽聞院内傳來陣陣笑聲，絲竹隐約，觥籌交錯，熱鬧非凡。趙瑜眉頭微蹙，側目問道：“裡頭在鬧什麼？”

劉忠躬身答道：“回王爺，王妃娘娘的兩個舊仆今日歸府，娘娘正設宴為她們接風。”

晉王皺了皺眉，“這也太過吵鬧了……”府中侍女皆經尚儀局調教，素來規矩森嚴，何曾有過這般肆意笑鬧？

翠柳見狀，眼珠一轉，故作天真道：“王爺您是沒瞧見，那兩個丫頭可稀奇了！一個生得五大三粗，活像個莽漢，另一個弱不禁風的，風一吹就能倒似的，今日在府門口大呼小叫的，惹得路人紛紛側目，可真是……”

話音未落，趙瑜驟然駐足，眸光一冷。

翠柳尚未察覺，仍絮絮叨叨：“聽說，王妃娘娘要将她們留在身邊貼身伺候……”

“劉忠。”趙瑜忽地轉身，徑直往回走。

翠柳慌了神，提着裙子追了兩步：“王爺！您、您不去聽雨軒了？”

劉忠暗罵這丫頭沒眼色，連忙跟上主子，小心翼翼道：“王爺，可要奴才去傳個話？”

“告訴秦氏，改日再去看大公子。”趙瑜語氣冷淡，頭也不回地離去。

翠柳呆立原地，拽住劉忠的袖子急道：“公公，這、這可怎麼是好？姨娘還等着呢！”

劉忠甩開她的手，壓低聲音斥道：“蠢材！王妃院裡的事也是你能嚼舌根的？王爺最厭後宅搬弄是非，你這般多嘴，不是給秦姨娘招禍嗎！”

翠柳這才後知後覺，臉色煞白。

劉忠歎了口氣，搖頭離去。經過前兩天敬茶那時，秦姨娘居然還沒弄明白——王爺雖對王妃不甚親近，可該給的體面從未少過。今日這一出，分明是想借丫鬟之事暗諷王妃治家不嚴，王爺豈會聽不出？

王爺最近因為裴氏的事情，已是疲憊不堪，哪裡還會耐煩後院這點子争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