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肺泡吸收新鮮的氧氣,膨脹、壯大。感受心髒在胸腔中收縮,砰砰砰,循環往複。感受血液在血管中奔流,全身爬滿麻癢與奇異的韻律感。
白川琉世心中第一次充滿了如此強烈的憤怒。
對着同伴他無法揚起刀刃,隻能把日輪刀翻了個面,用刀背戰鬥。
那個用五條悟身體來戰鬥的邪靈,沒辦法掌控六眼,無下限也時靈時不靈,就這麼卑劣地藏在别人身體裡,控制着别人的身體。
這種行為,不可原諒,無法原諒!
刀狠狠砸在眼前人的脖頸處,等意識到沒有砍到無下限上,已經為時已晚。
日輪刀比敵人更快地撤離。
最上啟示頓了一下,依舊閉着眼睛,用人類的手掌撫摸被砍出淤青的脖頸。
“悟,你把他,怎麼樣了?”
那完全不是五條悟,五條悟從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陰郁、暴戾。就算是面無表情,他認識的五條悟眉目間也始終是輕松舒展的。
最上啟示指了指太陽穴,“在這裡。根據他的記憶,我為他創造了一個樂園,嗯,恐怖樂園。不管是畫面還是時間的流速,完全都為我掌控。本世紀最強咒術師五條悟,正沉浸式體驗他荒誕的人生。你猜他什麼時候能掙脫出來?”
就在這片刻間的時間裡。
他一個人,在那種家族裡被衆星拱月着長大,還要跑去東京咒高上學。
這麼不喜歡忍耐孤獨的人……
“邪靈,做這種惡心的事到底有什麼意義?你真是比咒靈還惡心啊。”
“意義?那個可悲的小鬼,還有機會選擇正确的路,你為什麼那麼确定你的阻攔有意義?”
“啊?他和你到底有什麼關系?誰準許你自作主張這麼做的?”
最上啟示坐在瓦礫堆上,輕笑了一聲。他正處在一個誰也沒辦法攻擊他的bug時刻,所以才能毫無負擔地,放空了一會自己的大腦。
他或許可以直接殺死這個少年,按理說應該可以。這個叫琉世的少年,還沒有成長為被他看得上眼的強者。但是,老鼠看到貓的第一眼,是不會認為自己能殺死貓的。
把自己比喻成老鼠十分令人不爽,但本能确實如此。貓或許在老虎、獅子眼裡依然脆弱,但對于他來說,是不可與之為敵的。
少年給他的感覺,像看着藏在籠子裡的老鼠的貓。
神?别開玩笑了,這個世界如果有神,還不如沒有,那種從來不起作用的東西。
“你到底是誰?”
明明更強的是被他占據身體的小鬼,但這個小鬼才是令他感到恐懼的那個,可惡,明明他一隻手就能……
“白川琉世,咒術高專一年級生,人類,沒什麼特别的。相反,那才是我要問的話吧,你到底是誰?”
……
與此同時,醒來的五條悟也在他大腦裡吵吵鬧鬧,逼問他的來曆。
“告訴你也無妨,我的名字是,最上啟示。”
“不認識。”
腦海中和眼前的兩人齊聲說。
最上啟示:……。
他沒辦法觸碰白川琉世的靈魂,沒辦法附身,一時也無法殺死他。對于五條悟,殺掉有些可惜,趁他松懈附身後,發現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好煩,雙開真煩。
“你不會上網搜一下嗎?手機沒壞吧!”耐心全給了需要勸說的五條悟,對站在面前的白川琉世,最上啟示甚至發起了脾氣。
白川琉世氣得咬牙,掏出手機搜索最上啟示,然後掃視着搜出來的幾個零星消息。
“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出名,大叔,而且幾十年前根本沒有網絡,現在也沒什麼人讨論你了。莫名其妙跳出來,擅自打擾别人的生活,你以為你是那種時髦值很高的悲情boss嗎?那種人在漫畫裡可以被原諒,現實生活中學他們,你也已經過了中二的年紀了吧?”
好煩,這兩個家夥嘴巴好毒,真想幹脆出來和他倆大打一架。
[你的強大是上天的詛咒,隻會為你帶來不幸。]
“媽媽生病去世确實是挺不幸的,你自殺的理由不會是這個吧?”
“和你有什麼關系,住口!”
“是你叫我搜的!不搜還不知道呢。”
[……交給他們傷害你的權力,是最可笑的事情。]
白川琉世嘀嘀咕咕地,有一搭沒一搭地念着手機上的字,“……靈能者協會舉辦了盛大的悼念儀式,稱未曾察覺到最上啟示的變化。啊,還有那個經典話術,有人說你平時看起來挺開朗呢,好好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就自殺了。”
[你還不明白嗎?沒有人是你的同伴,最強的隻有你一個人,整個世界隻有你一個人!]
“嗯?為了給母親治病接暗殺任務?”少年狂按手機下位鍵,捕捉着關鍵信息,“你死前成分這麼複雜?”
看完所有的信息,白川琉世合上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半跪在瓦礫堆上。最上啟示好像泵機了一樣,一動不動,或許是悟那邊給他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做得好,悟。
“最上,不管是咒靈還是邪靈,隻要不斷進食不就行了嗎?不知道你們的食譜有什麼區别,但那樣才對吧。你應該想吃了我們,而不是跑去别人的身體裡做這種無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