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完課,同學們一溜煙跑去搶飯搶洗澡的都有。李暮微挽着溫欲池的手慢悠悠走去食堂。李暮微湊到溫欲池身邊講起上午課間有同學鬧“自殺”事情。
“你們猜鬧自殺的人是誰?”
古鑫搶答:“文科一班第二名的王媛曉。”
李暮微:“對。聽說因為她媽媽不滿意她第二,想着讓她出國留學呢。”
王媛曉是高三年級公認的大小姐。家裡多金,她也多才多藝。可無人知曉她的努力,在每一個日夜裡她不僅要複習家人給她報的興趣班,還要兼顧學習。
她考第二已經花光她所有的精氣,到頭來回家還被說教一番。這種高強度的日子,她過了10年。現在她受不住了,想一了百了。
李暮微:“好心疼她。我決定我要把所有珍藏的零食都給她。”
當時的課間溫欲池在休息,沒有及時吃到這個瓜。她眼色微沉,緊咬下唇,“所以她被救下來了嗎?”
李暮微點頭:“救下來了,現在在心理室呢。”
“要我說平常她這麼裝,還不如一了百了,家裡這麼多資源給她,才第二?确實心寒。”
“就是。文科這麼簡單不就是背背而已。”
“而且聽說大小姐的母親要讓她出國,果然是人民币玩家。”
身後傳來碎語聲,語氣不屑但又夾雜一絲羨慕。
……
盤中飯菜剩的不多,沈言斯吃完最後一口米飯,優雅地擦了擦嘴,憋了一連串大招。
“文科簡單也沒見得你選文科啊。”
“選了文科你們不就是第一了?”
“要不然怎麼說理科打不過我?”
“你們行不行啊?”
“确實不行。”溫欲池手交疊歪頭,仿若冰窖的目光凝視他們。
空氣中停滞一下,宛若凍結的湖面,被靜谧徹底籠罩。
一連串三個不是疑問句但又像陳述句的疑問把身後人給問懵住了。
聲音不大不小,坐在周圍的同學聽到這幾句話都在靜靜等待這場鬥争。
古鑫使了個眼色給對面兩個女生,像在問:“他在發什麼神經?”
平日沈言斯不會無緣無故怼他人。畢竟成百上千個人都喜歡在閑來無事提及并吐槽他人。把别人遭遇用來開玩笑,或者用來交朋友使他們關系更進一步。
但沈言斯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多管閑事。這讓古鑫開始瑟瑟發抖。
身後傳來摔筷子和移闆凳的聲音,古鑫聽到頭頂上的怒吼聲:“你tm多管什麼閑事。”
“不想活了是嗎?”
“這裡輪得到你說話?你是誰?”
瞄了眼旁邊的人,淡定自若像老和尚打坐。害怕誤傷他,他給李暮微擺擺手,偷溜到對面觀看。
倒吸一口涼氣,不禁替兄弟捏把汗。兩人可是高三年級瘋傳的口嗨哥和破防哥。
破防哥推了一下沈言斯,“我跟你講話呢别裝聾。”
口嗨哥補上,“就是。你是哪位?富二代的男朋友?”
富二代男朋友?
食堂安靜的氣氛開始變得微妙。
破防哥還想在推一下沈言斯,結果他站起身,一個躲閃,清脆的骨頭聲響徹周圍。
破防哥疼到嗷嗷叫,口嗨哥想幫忙,看到對方是沈言斯一下子洩了氣。
之前破防哥和沈言斯打過架,他是輸的一方。但沈言斯‘第一’的頭銜,确實有資格牛上天。他們很窩囊的生了下氣,罵罵咧咧而走。
盡收一出好戲的古鑫拍掌歡呼,“不是吧不是吧。口嗨哥不是能一打十嗎?破防哥不是能第一嗎?這是怎麼了怎麼了?”
“簡直是太丢人了。”李暮微縮着頭,曲着腰背,小聲對旁溫欲池說:“我們快走吧。”
等古鑫緩過神,要邀功時,兩個女生早已不見蹤影。
他覺得有點奇怪,端着餐盤問沈言斯,“溫欲池怎麼了?今天冷淡得對吵架這件事情隻說了一句話。”
“而且她不是認識王媛曉嗎?”
謝天謝地這豬腦子終于開竅了,沈言斯倒掉盤裡的剩飯,“所以你知道你錯在哪嗎?”
他頓了一會,“錯在不應該炫耀你的偉大事迹?”
他收回開竅兩個字,“果然豬腦。”
古鑫:“你才豬腦!咒你下次考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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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墨藍色的天夾柔落日的餘晖像一副還未完成的畫作,遠處廣播裡的音樂聲悠悠響起。
溫欲池走在去心理室的路上。
還沒分班的時候,王媛曉跟她玩得很好。自從分班過後,不在一棟樓,雖然說聯系變少,但關系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聽李暮微說,先前黃欣然帶頭抨擊她時,王媛曉不說二話,站在為首出來替她辯解。
那股暖意瞬間流便溫欲池全身。畢竟自從“作弊”謠言出來,除了那三個人,沒有人敢出來為她發生。
現下她要跳樓,她做到的隻有安慰和陪伴。
心理室在隔壁教學樓。晚霞的餘光打在同學們着急忙慌去上晚修的身影。
隻有溫欲池的身影,離教室愈行愈遠。
刺耳尖銳的鈴聲響起,蓋過裡邊質問的聲音。像在替裡邊人掩飾着什麼。
手心碰到門把手的瞬間,裡邊兩道聲音愈發清晰。
一道是王媛曉,可另外一道……
溫欲池站在原地,臉色驟變,目光中透露出一股諷刺。
那道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是曾經和她要好,卻在謠言滿天飛的那段日子扭頭跑去和黃欣然戰隊的方映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