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下午最後兩節課是嚴正亭的。

按照昨天說，今天是神秘的消除迷茫活動。

嚴正亭叫趙沐妙發下帶有鼓勵話語的心願卡片，“在卡片後寫下你們預估分數，想去的城市和大學。”

“寫完就交給班長。”

“大膽放心寫，可以不寫名。當然寫名字更好，說明有野心。”

班長一個個分發下去，拿到卡片的同學開始抓耳撓腮，交頭接耳。

老嚴看到一群無頭蒼蠅嗡嗡作響，随即哼笑一聲。

“别交頭接耳，你們的理想能一樣嗎？根據自己實際填寫，實在寫不出來的今晚晚修交也行。”

寫夢想卡是嚴正亭帶每屆高三必備項目，可以醒目讓大家知道你離夢中院校還差多少，作為一個警醒。

但班級裡總有搗蛋的學生。

這會古鑫舉手唱反調：“老嚴我實在沒有理想夢想怎麼辦？”

他同桌附和：“涼拌炒雞蛋，好吃又香。”

在場的同學都開笑出聲。

而溫欲池對自己想上哪所院校有明了的目标。拿到卡片那刻，她沒有猶豫立馬下筆。

預估分數——雲城大學。

城市——雲城大學。

院校——雲城大學。

寫完随手夾在手邊數學練習冊，繼續低頭寫題。

目睹全過程的沈言斯明知道她寫什麼，卻還是用胳膊肘碰了她的手臂，明知故問：“寫了什麼？”

“秘密。”

“還秘密。”沈言斯猜：“全是雲城大學。”

溫欲池勾起嘴角，放下筆，轉過身一臉崇拜的鼓掌。

“哇塞哇塞，好聰明的一條狗。”

說完，翻白眼繼續提筆。

其實溫欲池志不在雲城，她想去更遠更大的地方看世界。可因這次黃玲的受傷和黃欣然的針對，害怕她們變本加厲。所以毫不猶豫選擇本地的大學。

沒有她的陪伴，沈言斯自己出省也無聊，幹脆和她繼續當四年同學。

掃視一眼，沈言斯立馬動筆。沒有多餘，隻有四個大字——雲城大學。

相比他們兩個，李暮微和古鑫有點犯難。

李暮微還好，她的成績前十。但她想去看外面的風景，品嘗不一樣的美食，可舍不得雲城的朋友們，遲遲做不了決定。

古鑫就不一樣了，成績一般。想和他們一個大學很難。沒有什麼興趣愛好，不能根據專業選擇院校。

“無頭蒼蠅們”還是盯着白色卡片犯難，突然視線在此刻失明，教室一片漆黑。隻有講台多媒體的燈光亮着。

大家齊刷刷擡頭，多媒體放出影片開頭的龍頭。

就在大家以為是看電影開心時，老嚴的大臉突然出現在大屏。

“搞什麼啊老嚴，還以為是看電影。”

“就是就是。我都準備好了。”

“欺騙我們感情啊老嚴。”

嚴正亭在講台上叩了兩聲：“安靜安靜。”

門窗關得死死，影片正在進行中。五分鐘後，傳來哭泣，擤鼻涕聲。

大家還是繼續專注影片。

溫欲池手搭在凳子邊，湊近問：“你寫得專業是什麼？”

沈言斯捏緊卡片，将凳子往後翹：“你先說。”

溫欲池收回身子，“那算了，我并不是很想知道。”

他一把拽回溫欲池，湊近回：“隻要我能上的都是我想學的。”

他無所謂專業，服從調劑。

老嚴在前面聽見碎語，雙手叉腰提醒：“别說話，找茫。”

幾乎同一時間聽見溫欲池說：“管理大類和心理學。”

沈言斯沉默不語。

影片放到一半，出現了許多不知道幾屆的學長學姐，他們一鏡到底雲帶學弟學妹們看自己豐富的校園活動。

一片羨慕聲。

老嚴自當習以為常，嘴巴向下彎曲，抽搐。

同學們歪頭轉向尋找聲音來源。

“哒”燈開了。大家目光統一投向講台一角的老嚴，鼻子紅暈在擦眼淚。

一世英名神武的班主任，此刻像抹了辣椒水似的淚眼汪汪。

坐在前排的同學快步上台摁下暫停。紙巾在老嚴臉上胡亂擦拭，不一會緩過神，才走上講台。

“這是個意外，大家别放在心上。繼續看繼續看。”

準備側身點屏幕，有同學問：“老嚴是不是舍不得我們了？”

“我們還沒有畢業呢！”

叽裡呱啦的提問。

“是不是每一屆老嚴你都哭成這樣？”

“是不是啊？”

嚴正亭推脫：“不是不是。快看吧。”

“老嚴你就回答一下嘛。”

老嚴：“快看快看。”

點擊繼續後他跑下台，大家視線又回到多媒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