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吃瓜的人總能第一時間嗅到瓜味,但不是什麼瓜她都想吃,“好了,我出去湊熱鬧了。”
“還痛嗎?”競争者背着手,站在高處關懷她。
“痛死了。”溫欲池張開眼睛,郁郁不樂,但注意到他背過的手,“你在拿什麼東西?”
“哦、哦。”沈言斯假裝自然拿出來放在桌上,神情一下柔和,“早晨我媽和我說你這樣子像來生理期。所以我剛剛去了小賣部買紅糖水給你喝。”
騙人……
明明他昨天就知道她來了生理期,此刻卻說是幹媽說的。
男人心海底針啊。
但心裡一咯噔,也沒怎麼細想。因為三十多度的大夏天,她的手卻涼如冰,額頭冷汗直冒,雙目迷離,現在的她隻想睡覺。
沈言斯見此,将挂在背椅上的外套替她披好,囑咐她:“你把紅糖水倒入你的保溫杯裡,痛了喝。”
溫欲池嘴上說着好,卻沒實際行動,最後還是沈言斯親力親為。還不忘在旁叨叨:“都說你生理期已經來了,昨天還貪涼喝冰。現在倒好,痛到直不起腰。”
溫欲池睨了他一眼,心想,他的同桌有點媽系哈。
她力氣是有,不過力不從心。溫欲池也沒争辯,将所有力氣化作大拇指表揚他。
“好好休息吧,妹妹。”他把她桌上的書全收走,才安穩離開教室,“你現在需要足夠的休息,才能振作起來好好學習。”
話音剛落,沈言斯停在後門,轉過身來看着阖目而眠的溫欲池。瞬間,整個人像迷失了方向一樣,又重新走回座位,情不自禁往上湊,嘴角不易察覺的勾起。
他想到初中有一年,他們被分到做同桌。那天沈言斯不知道溫欲池發着低燒,就和往常一樣,借着撿橡皮時刻,松她鞋帶。事後,他知道了溫欲池那天發燒到38度還追他跑了三條街。簡直大為震驚,大為佩服。
如今,生理期的疼痛讓她安靜得陌生。
想來,生理期的疼痛壓彎了女性的腰,見她疼得蜷縮着手指,莫名的揪心。
眼前人的輪廓逐漸從失焦變得明晰,他用力拍了自己腦門。驚醒,她可是溫欲池啊,從小到大的“妹妹”。
自己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忽地,他感受到有一股邪惡眼神正看着自己,扭身看去。李暮微托着下巴在窗台,眼睛一眨一眨,觀察他。
他肩膀猝然抖動,輕身走出去。先發制人:“你看什麼呢?在想我會不會欺負她?”
李暮微不為所動:“嗯。監督你。”
沈言斯盯着對樓挂着高考加油的橫幅,“行行行。就連你都這麼認為是我欺負她。”
“其實,”李暮微和盤托出,“剛開始确實是這麼想你的。因為你,溫欲池受到了大家都害怕的校園暴.力。因為你,她經曆了長時間霸.淩。可全部把責任歸你,你又做了什麼?其實是她提點了我,你沒錯。錯的不是你。”
沈言斯看着滿天飛舞的泡泡,低低一笑,“看來,還是有點腦子的。”
“給你一顆糖就燦爛。”李暮微無語地吐槽。
再多誇幾句,真的要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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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倒計時一天,天空突然下起了疾風驟雨,年年亦是如此。
像在給高考生進行什麼洗禮模式一般。
下午三點,學校通知讓學生放學。由于雨勢漸大,一班的學生們選擇繼續在教室複習。
老舊的廣播内響起了一首《後來》,大家默契從題海中擡眸。不知誰拉上門窗,營造出一中詭秘的氛圍。緊接着,舉起雙手,哼唱出聲。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後來終于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在溫欲池記憶中,這首歌明明不關于高考,可每年都流蕩在高考前,一遍又一遍。
像是設定了某種開關。
又像在紀念青春的愛情。
就像歌詞中所提及的“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錯過就不再……”
沒來得及細想,緊接播放了全網火爆組合的歌,教室内瞬間像開啟了狂暴模式,比天空的電閃雷鳴還要恐怖。
“啊嗚~”
不知道是發出了狼嚎。
“吼吼吼~”
又不知道是誰對于屏幕前三個男孩的美貌已經帥到失語,發出了一連串的叫聲。
……
“一個一個夢飛出了天窗。”
“一次一次想穿梭舊時光。”
“插上竹蜻蜓張開了翅膀。”
“飛到任何想要去的地方。”
少說不說,班上不管男女,好多人都喜歡這個組合,且是狂熱愛好者。
随着時間流逝,同學們一起嗨到了四點多鐘。眼見雨勢愈小,窗外的雨水不在噼裡叭啦而落,勞動委員催促着大家趕緊收拾東西,擺弄考場。
一瞬,人群散去,教室重歸寂靜。這場雨後狂歡的謝幕到此結束。宣告着高中生活即将結束。
大家今天也不在開玩笑,而是面對面送上來自競争者的祝福,“高考加油。”
沈言斯嘴角揚起,回:“高考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