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佛羅倫薩回到溫頓莊園,不過短短三天,花園的連廊已經被貓頭鷹堆滿了信件和禮品。莎樂美挑挑揀揀隻拆了三封,分别來自她父母的慰問、辛西娅的請柬和一封魔法部郵寄給西弗勒斯的賀函——魔法部決定在五月末設立戰後紀念日用以慶祝和悼亡,并且他們決定給西弗勒斯頒發梅林爵士團二級勳章和紀念日的特殊獎章。因此他們也希望西弗勒斯可以莅臨高級副部長的辦公室提供更多他們希望獲知的細節。
西弗勒斯沒有從她手中接過那封信,他更沒有前往魔法部或參與那個可笑的紀念日的打算。官員們總是用這種愚蠢的儀式來糊弄群衆,仿佛将幸存的人聚在一起放幾箱煙花再說些沒用的悼詞就算萬事大吉。
至于二級勳章,他曾經确實因為即将擁有它而感到滿足,沒有人會拒絕殊榮何況還混合了複仇的欣喜。可如果它非要和他沒意義的過去攪在一起,還是滾遠一點好了,他才不稀罕。何況他知道自己的精力應該投身于個人,那些學術界的國際聲譽同樣令人着迷,他可以真正地為自己釀造榮耀。
莎樂美嗤笑一聲,将信件就着香薰蠟燭暖意融融的火光燒掉。她才不信魔法部的人會突然轉性。
“你的信确實很無聊,但這不影響我收到的信還是蠻有趣的~”莎樂美愉快地蹭到西弗勒斯身邊,用一種誇張的炫耀語氣說,“辛西娅提醒我記得參加她的婚禮和前一天的單身派對。”
他的手臂攬住她,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
“你們當時流行怎麼辦派對?”
他當然還記得自己十幾二十歲時參加過的那些同樣年輕的食死徒們的婚前狂歡,那時候他們都人模人樣的,一起策劃着去拉斯維加斯或開豪華遊艇出海,通宵飲酒、賭博,伴随着一些無聊的意義不明的不堪入耳的吹噓和鬥嘴(當然也有一些不那麼恰當的比如約着去折磨麻瓜)通常是盧修斯叫上他一起,然後湊在一邊議論在場的人除了他們倆都是蠢貨。
她撇撇嘴,“真是毫無創意。”
西弗勒斯看着她笑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再也笑不出來、臉色迅速陰沉下去。他聽到她說,“我決定雇幾個男模過來表演繩藝,隻是觀賞性的那種。 ”
“那你還真是——獨——具——創——新——”他的聲音輕飄飄的,伴随着一些細微的牙齒咬緊的聲音。然後他恨恨地捉住她趁機四處作亂的手指含在嘴裡輕輕啃咬,一雙不滿的黑色眼睛讓他看起來更像一隻迫不及待嘗試獨自捕獵的貓科幼崽正向着天空龇出尖銳的牙齒。
這讓她變得更愉快,“教授在吃醋嗎?”
“不知道,教授隻是恰好有些生氣。”
“等我學會後就可以捉弄教授了~”
他紅着耳尖讓她少打些壞主意,又詢問派對時間。
“明天。然後通宵狂歡。”
“我記得你後天剛好有一整個上午的課程,波利尼亞克教授,我需要你給出一個更合理的更具書面性的請假理由。”他露出得意洋洋的勝利笑容并在她試圖說話前就打斷她,“别指望科科林再給你代課,我剛好有一些額外的工作需要交代給他,你知道我有權這樣做,畢竟我是你們的上司。”
“那你去替我上那幾節課好了。”
“好好的怎麼突然燒糊塗了?”他微微擡高音量,用上了很誇張的語氣。
“如果你不幫我的話……”她眯起眼睛,擡手掐住他的鼻子,當他不得不張開嘴呼吸時故意将自己的嘴唇貼近,卻隻是靠近,讓他惱怒的眼神中不可避免地夾帶進無法掩蓋的笑意。就在西弗勒斯幾乎認為她一定會繼續做個壞女孩的時候,她反倒軟軟地貼上去,“校長先生收了我的賄賂就必須幫我,不然就再也沒有親親了。”
于是被迫重回教室的某隻蝙蝠在心中盤算着應該如何管教好那群被波利尼亞克教授慣壞的自由散漫的學生,首先要禁止分組讨論和自由辯論的環節讓他們全程保持安靜——當然,這并非他的小罂粟不懂教學,她隻是過于寬容。總之是那群學生太差勁了,最好能給每個人都扣上五分。啊,真令人愉快。
懷中的莎樂美看着他的臉上突然綻放出燦爛又陰暗的獰笑便下意識地認為對方的壞主意是針對自己的,因此緊緊捧住他的臉頰揉搓,“别想着讨價還價~”
“我需要更多親吻。”
“成交。”
第二天下午,當莎樂美來到蒙特貝洛家的府邸時先去見的人是那位實職政府顧問,她仍然稱呼他為蒙特貝洛叔叔。
一向嚴肅古闆的男人容光煥發,正在從窗外傳來的妻子的催促聲中手忙腳亂着整理未完成的文件,将它們全部堆進手提箱。他們夫妻二人将迅速離開、為派對留足空間,因此隻能空出幾分鐘與莎樂美談話。
“我警告過科科林,作為災害事故司的職員還是要盡量少紮在法律執行司,以免被好事者誤認為吃裡扒外。他最近基本略坐坐就出來了。”
“真的萬分感謝您,蒙特貝洛叔叔。”
“這不算什麼。你既然捏着他曾經和搜捕隊的人一起倒賣毒品的把柄,怎麼不自己出面?他會更早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