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西弗勒斯回到了溫頓莊園,這還是他第一次獨自在這裡過夜。晚餐後,小精靈邦妮會待在花園小屋那間屬于她自己的住所,她用油彩将屋頂漆成燦爛的紅色,又畫上一些白色橢圓形斑點,看起來像一朵毒蘑菇。
他開始感到無聊,還好可以修改明天草藥學的教案——大概出自拉法耶拉或安潔莉卡之手,嚴謹到幾乎沒什麼可指摘的;隻好動筆起草新的論文提綱,手邊放着幾個古老的卷軸。
點燃蠢蠢欲動的燭火。一想到莎樂美此刻一定正享受着做派對女王的歡樂、連一秒鐘都吝惜于在意自己的男友如何孤枕難眠,西弗勒斯便更加化情緒為力量,抓起羽毛筆憤然地長篇大論地書寫,濃烈的墨迹沿着羽毛筆尖氤透紙頁并在結尾署名處的花體字留下流暢的頓筆。
庭院在夜晚中顯得悄然,微涼的風讓他想起曾經在偶爾閑暇的間隙,他會選擇坐在私人儲藏室的沙發上盯着玻璃窗外黑湖中幾十隻巨型烏賊在以一種有節律的方式中擺動着觸須。時間久了,他會感到失神,因為身處在某個安逸的地方會讓人産生整個世界就剩下自己的幻覺,如此令人安心。
他又去廚房用清水煮了一些鴕鳥肉,移形換影至距離霍格莫德兩個街區外的小公園中。自學生時代起他便習慣于來這裡喂成群結隊的流浪貓,一年又一年過去,小貓來了一群又一群也走了一批又一批。但也不乏幾位始終照顧他少得可憐的同情心的老顧客,它們甚至會認出他的腳步聲,在吃飽喝足後毛毛蟲一般地舔着爪子蹭他的小腿,心滿意足地咪咪叫起來。如果心情足夠好還會平躺在地面上,露出軟乎乎的肚皮。
西弗勒斯的指尖摩挲着毛茸茸的腦袋和尾巴,那隻小貓發出一連串的呼噜聲。他和它們湊在一起玩了一會。
“下次再來看你們。”西弗勒斯站起來拍了拍黑色袍子上顯眼的貓毛,做出一副格外嫌棄的樣子。然而甚至還沒有多走出幾步,他又大步折返回來,抱走了那隻最活潑最粘人的雜色小玳瑁。
至于其他的那一群,他彎下身對它們微微搖了搖頭,讓它們自謀出路。
他給小貓洗了澡又用自己的舊袍子裹住兩個抱枕做了一個簡單的貓窩放在門廊。“家裡還有一個麻煩精,不過你要明天才能見到她,你想一起等她回來嗎?”他煞有介事地詢問。
然而小貓隻是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趴下就睡了。
西弗勒斯擡眼看了看挂鐘,不過才淩晨兩點,也許他也該去睡覺了。
莎樂美在黎明後才回家,晃晃悠悠地走進卧室。聽到腳步聲的西弗勒斯迅速清醒、下意識地抓起枕旁的魔杖,定了定神才扶着女朋友坐回床邊,倒了一杯蜂蜜水。
“教授~”她拽着他的衣襟将自己貼上去。
“玩得開心嗎?”
“開心~”
“但該睡覺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