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宿最近忙得要死,連歇息的時間都快被壓榨完了。加上葉斯年那邊的施壓,兩邊人的勢力才逐漸顯現出來。黎宿和葉斯年也算是多年的朋友和合夥人,如今鬧掰了,地下那幫人得考慮站隊問題了。
黎宿到底是沒有葉斯年那樣的家業兜底,那幾天公司的财政機密被内鬼洩露,黎宿通宵了兩個晚上才給擺平的。
一個月前的那天晚上他睡一覺起來,就有消息說葉斯年那邊準備推祁溯上去。
這是黎宿他從來沒有想到的,畢竟依照之前的發展,年輕的祁溯應該是先成為葉斯年的情人,争取到他的信任後才進入公司高層的。
而現在這條線颠倒了過來,祁溯直接是先進了葉斯年的公司,這又是怎麼回事?如果黎宿是回到了過去的話,那事情發展應該按照原先的預想進行才對。
黎宿凝眉苦思着,他先是再找了些人打聽了一下情報,随即又在腦子複盤了之前的記憶。
他是不會記錯的,按照事情發展,葉斯年現在正在追求祁溯,祁溯不可能會放下戒備心答應對方,最起碼需要一年後,事情才會有推進。黎宿先前是那麼想的,所以在他見到祁溯第一眼後,他并未把祁溯的事放在計劃議程上,畢竟現在的祁溯不會和他一樣擁有着後面十多年的記憶,他們之間還沒有正式深入交流,還未建立彼此的信任,甚至這幾次遇到祁溯,對方都是對他嘗試明顯的抵觸狀态的。
很顯然,有人推着祁溯他做決定,這表明事情已經脫離了黎宿的控制之内,來不及反思,黎宿隻得把計劃順序給更改一下。先前黎宿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對抗葉斯年身上,接下來...
黎宿的思緒由此斷開,恍然一睜眼,他就發現自己正坐在那真皮高定沙發上閉眼小憩,等他回過神來,逐漸意識到這裡是他今晚應邀過來的酒會休息室裡。
他下午剛應酬完,喝了點酒,不算飲醉但是委實有些疲憊,所以在這裡休息了一下。
剛剛長發壓得有點疼,黎宿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可還沒等伸手撈起沙發靠背上的西裝外套,就見有一人從外頭開門進來。
黎宿起初并不太在意,他漫不經心擡頭往門口望去,來的人倒是挺出乎他意料的。
是祁溯。
準确來說是一身西裝革履的祁溯,這下裝扮可就成熟很多了,整個人氣質都越發沉穩。
祁溯單手開門,擡頭第一眼也是對裡頭的黎宿感到很意外,他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準備抓住門把手重新把門合上。
“你找洗手間麼?”黎宿也隻是看了他兩眼,就這麼說了一句,對他簡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你沒走錯,就在這裡頭。”
黎宿說着,随即起身整理着裝。對于祁溯會出現在酒會這事,也是情理之中。畢竟葉斯年那邊最近為祁溯他造勢,自然不會錯過今晚的酒會。
“謝謝”祁溯沒有多看他一眼,越過他身側向裡頭走去,他們倆的交流就這般簡短,按理來說他們本就是一個人,為何會表現的如此生疏。
這間休息室很寬敞,黎宿剛剛小憩的沙發對靠着一面超大的落地窗,超絕的開闊視野,可以一覽那盛大和精緻的後花園,但是現在夜幕降臨,窗外除了黑漆漆一片,其他是什麼都沒看見。
休息室裡的洗手間還要再往裡頭走點,祁溯順着往更裡頭走去,終于是見到了衛生間。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讨厭的家夥居然也跟了上來。
祁溯就在小便池裡解手,見黎宿推門進來的那一刻,心都快涼了三分。他趕緊速戰速決,遠離這個基佬就對了,不然這人生地不熟的,就得自己遭殃。
黎宿進來沒有看着他,而是徑直走向洗手台的鏡子前,紮着頭發,他一縷發絲從指縫穿過,調皮地垂落到他的肩上,這一切都被祁溯看的清清楚楚。
他不說話祁溯反而覺得更别扭,可他一開口說話,祁溯總會覺得沒有好事發生。
黎宿隻是一個洗臉的功夫,他一擡頭,流水弄濕了發梢,整個人又重新精神起來。他一擡眼,正巧透過那一面鏡子,對上了祁溯的眼睛。那時一副深邃又冷靜的雙眸,總是給祁溯帶來點熟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