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沙白懸着的心徹底死了。
記憶模糊,可是典型的精神損傷症狀。
另外兩個室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嘻嘻哈哈地鄙夷:“女同學送你項鍊你居然能忘了,什麼人哪!”
陳沙白安慰自己,唯一的好處是項鍊不還回去也不用編理由了。
好在除了有關項鍊的記憶丢失,楊煦看起來沒有其他異常,正在充滿活力地和室友争執:“一定是那個女生長得太普通了!但凡好看一點我都不可能記不住!”
來不及吐槽百事通如果聽到這話會是什麼心情,陳沙白立即打開社交軟件,他白天在中心已經加上了謝天健的賬号。
他盡可能詳細地描述了楊煦的情況,把信息同步給謝天健。
雖然已是深夜,但謝天健還是很快回了消息:“收到,我這邊檢測結果明後天能出,預計情況不好。”
不好麼……
也不知道在被發現之前,百事通他們的秘密研究已經持續了多長時間。
陳沙白有預感,這兩天遭遇的每一件事,都隻是風暴之前的烏雲,是更大事端的鋪墊。
第二天早晨,陳沙白總算有空去上課了。
他是在一間小公寓裡躺了将近一年才恢複過來去上學的,所以現在剛剛進入大二年級。
講台上,物理化學課的老師正念經一般念着PPT,對教室裡幾十位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從睡夢中拔出來的同學而言,無異于絕佳的催眠曲。
早八課陳沙白一般會早到十幾分鐘,隻為選擇後排最不起眼的小角落入座。
後排靠窗,王的故鄉。
步長洲在手機上悄悄打字:“聽得懂嗎?”
陳沙白原本差點睡着,看見步長洲打字才清醒過來,秒回道:“聽不懂,這破課太難了。”
“你們期末不用考試嗎?”
“要啊,考前一周補天多少能補點兒。”
“補天?”
“就是考前瘋狂地複習,宛如女娲補天。”
“……挺形象。”
“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缺課,”陳沙白突然想到這個,“我平時本來也沒怎麼聽,全靠期末補天就是了。”
手指被步長洲移動了一下又停住,欲言又止。
“我們大學生是這樣的,習慣就好。”陳沙白進一步打消步長洲的疑慮。
步長洲:“那也不能不好好吃飯。”
“好啦,我以後會好好吃飯的。”
想不會也不行啊,畢竟姓步的随時随地看着呢,但凡腳往校門口香噴噴小攤拐一下,就會被這家夥強行綁架回食堂。
天啊,真是令人絕望。
一整天,謝天健都沒有來消息。
陳沙白的人生哲學是絕不為還沒發生的事情耗費心力,所以他也沒有特别去關注謝天健的信息,就這麼平靜地過了一天。
直到晚上十一點多,寝室熄了燈,四個人陸續洗漱完畢,陳沙白剛要爬上床,謝天健突然來了電話。
他肯定清楚陳沙白這邊不方便打電話,所以隻能是事情緊急,他怕發消息陳沙白看不見。
陳沙白接起電話:“你說。”
“長話短說,”謝天健語速很快,“我們看到的紅色石頭,本質上可能是煉獄生物的‘培養基’。”
這倒是對上了步長洲在洞窟之底的所見。
“我冒險把石頭在身上帶了一天,現在裡面的煉獄生物快要成熟了,你如果有興趣,馬上過來一趟,可以看到現場。”
該說不說,陳沙白還挺想看的,至于睡覺,他一向秉持的做法是愛睡不睡。
然而,步長洲果然發話了:“太晚了,明天再告訴我結果就行。”
“好,有新消息我随時聯系你。”謝天健說。
陳沙白已經放棄掙紮了,任由步長洲幫他挂斷了電話。
淩晨,側面研究所,實驗室203。
謝天健和葉如願緊張地盯着眼前的玻璃瓶,瓶内放着那根項鍊。
忽然,“寶石”的紅光不再純淨,渾濁的黑色自晶體中心緩緩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