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沙白換上他慣常的禮貌微笑,向楊緻興走去:“楊主任。”
“這麼巧,在這兒碰到小陳了,”楊緻興也和藹地笑着,“聽說你最近都在中心,待得還習慣嗎?工作生活上有沒有什麼困難?”
“挺好的,沒什麼困難。”
唯一的困難就是這個姓步的,他還能說出來不成。
這時,沈靈盈和林雁月也走了過來。
陳沙白給她們介紹,不過畢竟在外面,他不好說得太詳細:“這是我在帶的兩個新人,來認識一下,這是楊主任。”
沈靈盈立馬挺直了身子:“主任好!”
林雁月下意識跟着她喊了句“主任好”。
“你們好,”楊緻興笑眯眯地打招呼,“最近比較忙吧?”
沈靈盈也開啟了營業模式:“還好,我倆還在學習當中,陳哥很關照我,手把手地教我做事,我早就等不及要參與行動了!”
按理說這樣聊幾句,也就可以分開了。
陳沙白卻不這麼想,這次偶遇太過突然,他沒來得及考慮好要以什麼态度面對楊緻興。
在沒有營養的寒暄時間裡,他很快做好了決定,垂着眼乖巧道:“楊主任,很感謝您這幾年一直關心我,今後我在中心還望您多照拂。現在這個時候,我既然答應了回來幫忙,一定會盡我的全力,您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吩咐。”
他要向楊緻興示好示弱,嘗試博取楊緻興的信任。
既然當年和楊緻興來硬的失敗了,那就隻能接近他,努力尋找機會。
“小陳你這些年也不容易,”楊緻興聽到這話沒太大反應,還是和顔悅色的,“接下來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陳沙白說,“其實我非常想回到中心,隻是一直沒有好的機會。”
楊緻興終于頗為意外地看了陳沙白一眼。
他完全沒有料到陳沙白是這個态度。
陳沙白繼續說:“現在在煉獄管理部,說實話也比較尴尬,因為大家總會拿三年前的眼光看我……”
今天在場的人都不關鍵,直接當成單獨見面就完了。等回到中心,還真不一定能有避開其他人單獨見楊緻興的機會。
“……”陳沙白突然發現後半句說不下去了。
楊緻興還在等他後文,見他噤聲顯得有點疑惑。
陳沙白:。
他以為步長洲是不敢露頭的,畢竟按步長洲的邏輯,在楊緻興面前搞人格分裂隻會讓陳沙白更加被懷疑,更加危險。
可惜他這一步走得太冒險,步長洲還是出來攔了。
但是沒關系,陳沙白的基本意思已經傳達到。
楊緻興以為他的話說完了:“不用擔心,你做自己就好。你可一直都是中心的寶貝啊。”
楊緻興沒有立刻表态。
“我的意思是,”步長洲開始搞事,“大家都以為我還像三年前一樣,隻知道盡心盡力地當牛馬。”
……這人追趕潮流挺快啊,也是用上流行語了。
楊緻興更是沒料到這麼一出,臉色都變了。
步長洲潇灑地揮揮手:“可我現在好得很,書也有的讀,什麼都有。我就是有那麼一點念舊,所以來幫幫你們,但是你們得記住,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人留得住我。”
陳沙白隻好待在自己身體裡吃瓜。
他反倒不敢去跟步長洲搶控制權,萬一真搶起來了才叫可疑,還不如讓步長洲自個兒去圓。
算了算了,這次讓讓他。
步長洲很嚣張,但是越這樣越不像演的。
他的核心意思還是巴不得離側管中心越遠越好,這樣對楊緻興而言不是威脅。
楊緻興試圖講道理:“中心不會非要把你留下……”
“是嗎?”步長洲冷笑,“中心不是很擅長讓人‘永遠留下’嗎?”
楊緻興一時沒接話,看着他的表情仿佛在說:你是故意來惡心我的嗎?
陳沙白想起葉如願的戰績,估計楊緻興此刻腦海裡湧出了很多不好的回憶。想到這裡,居然有點想笑。
“我告訴你,我來幫你們是你們跪着求來的,”步長洲繼續輸出,也是把積攢三年的怨氣發洩了一回,“不要把你自己太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