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他告訴自己,步長洲隻是消耗太大,進入了短暫的昏迷狀态,這種事在側管中心也不是沒發生過。
但是内心巨大的恐慌就是無法平息,大腦好像僵住了,隻能緩慢地轉動。
“陳哥!”有人在崖頂大喊。
陳沙白仰頭,看到洪彥和潘肖放了一根繩子下來。
懸崖本身不是很高,一根繩子足夠拉陳沙白上去了。
重新彙聚的煉獄生物已經蠢蠢欲動将要攻擊,本能指揮着陳沙白抓住繩子,洪彥和潘肖一起用力,把他拉上崖頂。
幾個隊友立刻圍了過來,謝天健焦急地問:“沒事吧?”
陳沙白擺擺手,越過他們徑直往外走去:“上車,撤退。”
池銳滔湊上來:“我先給你治療吧!”
陳沙白依舊擺手:“不需要,我沒受傷。”
他很清楚,他自己沒事,而步長洲是消耗過大,煉獄生物并沒有傷到他們倆一絲一毫。
步長洲完美地保護了他。
但是陳沙白恍惚的表情不像是沒受到精神損傷,池銳滔猶疑地站住,不知道該不該堅持要求治療。
陳沙白走出幾步,發現其他人都站在原地沒動,擔憂地看着他。
他隻能壓下心頭亂緒,簡短地下指令:“站着幹什麼,走啊,洪彥去開車,我和潘肖護送,跟來時一樣。”
車停得不遠,衆人聽話地回歸原位,很快撤出了這片煉獄生物聚居地。
陳沙白和潘肖重新上車,陳沙白拿起放在車上的電子地圖:“走,直走。”
車子前行了一段時間,洪彥見陳沙白再沒說過話,小心地問:“一直往前嗎?”
陳沙白一驚,才發現自己居然發呆好一會兒了。
他趕緊看地圖:“稍微往左轉一點,對,繼續直走。”
陳沙白回頭看了眼,整輛車裡沒人帶過隊,隻有他有側面内的指揮經驗。
他重重揉了揉眉心,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地圖上。
幸好回去路上沒有什麼阻礙,偶有小股煉獄生物接近,都被快速消滅了。
車快開到夾縫的時候,陳沙白的手忽然自己拿起了手機,打字:“陳沙白。
“我在。”
陳沙白整個人一松,差點癱在座椅上。
腦子倒是馬上就恢複清明,好像又轉得動了。
陳沙白立馬又有了打趣的心情:“恢複得這麼快,可以啊。”
他還以為起碼要一兩天。
步長洲回道:“我不醒,你不得急死了?”
陳沙白手指在屏幕上懸停片刻,最後選擇了嘴硬:“我哪有。”
既然步長洲沒事,那現在陳沙白就有餘裕思考另一個相當緊急的問題了。
雖然還沒有人問出來,但陳沙白知道,除謝天健之外,在場其他人心裡都有疑惑。
為什麼連謝天健都中招了,陳沙白卻沒有被那女人控制?
果然,洪彥發現陳沙□□神狀态好了許多,便開始提問了:“陳哥,你剛才怎麼做到反制那個女人的啊?是有什麼獨門絕招嗎?”
絕招沒有,麻煩精有一個,你要不要。
一時間陳沙白真想不到合理的解釋,隻能先搪塞過去:“不知道啊,我也覺得很奇怪。如果能抓到那女的就好了,回去還能研究研究。”
陳沙白在車上幾個年輕人面前算大前輩了,聽他這麼說,車上也沒人提出質疑。
陳沙白本來就不指望步長洲的事能永久隐瞞下去,現在看來,要開始做步長洲暴露存在的準備了。
至于那個女人,陳沙白是一定要找機會再抓到她的。
女人有同夥,是土石控制的天賦。兩個人分工合作,女人可以對精神侵蝕視若無物,在側面内踩點設伏,同夥則負責打碎陳沙白腳踩的地面,讓他墜崖。
而三年前,步長洲同樣也是因為落腳點被打碎,才會落入洞窟的深潭中!
至此,這兩個人連三年前兇案的手法都已經複刻,陳沙白可以百分之九十九地肯定,這兩人就是當年殺害步長洲的直接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