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長洲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着。
這裡離側管中心不遠,上次陳沙白和他坐地鐵去中心,地鐵的終點站就在這附近。
步長洲現在不缺錢——他早就買了新手機,找回了自己的各種賬戶。
也不缺住處——他行動力很強,這兩天很快找到一間房子租下。
但是他現在心情非常煩躁,哪怕是吹着晚風悠閑散步,也無法讓他的内心平靜半分。
他煩躁于自己一時之間,竟好像什麼都做不了。
夜幕漸漸降臨,已是晚飯時間。
正好旁邊有家大型商場,步長洲溜達進去,打算随便找點吃的。
步長洲走近一家本地菜館,正打算進去點兩個菜,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喊:“陳哥!”
步長洲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是在叫自己。
他轉過身,看到兩個年輕女生。
她們是陳沙白的熟人,沈靈盈和林雁月。
沈靈盈拉着林雁月一路小跑過來打招呼:“好巧啊,在這裡碰到你了!你病治好了嗎?”
步長洲内心根本不想理這兩人,尤其是這個林雁月還向陳沙白表過白,看到她的時候心裡尤其不舒服。
不過現在畢竟用着陳沙白的形象,他克制地保持了禮貌:“還在治療中,今天出來走走。”
正好,離開中心的理由都找好了。
沈靈盈迫不及待地大倒苦水:“這幾天,外勤隊那邊都在傳,說你關鍵時刻抛棄了他們自己跑了。我們又不好給你解釋,真的煩死了!”
林雁月跟着連連點頭。
看這兩個姑娘這麼向着陳沙白,步長洲的心情倒是稍有緩和。
“沒關系,以後總會解釋清楚的。我暫時還回不了中心,你們跟着金隊長好好幹。”步長洲學着陳沙白的口吻安慰兩個女生。
“既然碰到了,那我們一起吃飯吧?”沈靈盈熱情邀請,“好幾天沒見,想死你了!”
步長洲原本想拒絕,一句“不了”差點出口,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轉念一想,現在他對側管中心内部的情況以及陳沙白的狀态一無所知,正好可以通過她們來了解。
“好,我們進去吧。”步長洲微微颔首。
餐廳裡人不多,三人找了張角落的桌子坐下。
步長洲并沒表現出太高的興緻,由沈靈盈張羅着點好了菜。
等菜上桌的閑隙,步長洲直入主題,問道:“側面研究所複活了外勤隊前隊長步長洲,這事你們聽說了嗎?”
“對對對聽說了,陳哥你不在中心,消息也這麼靈通啊!”沈靈盈非常樂于讨論八卦,“超級神奇,聽說他的意識和身體都保存在煉獄生物裡,啪叽一下把意識塞進身體,人就活了!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這形容逗樂了旁邊的林雁月,隻有步長洲仍然一本正經:“煉獄生物确實能做到各種難以想象的事,這裡面還有很多東西值得研究。”
沈靈盈探究地看着步長洲:“陳哥你今天好嚴肅啊,怎麼啦,心情不好嗎?”
“沒有,我不是主人格,”步長洲索性不裝了,又把人格分裂這萬能理由拉出來,“我确實比主人格更嚴肅。”
“咦,你是我們之前見過的那個第二人格嗎?”沈靈盈好奇道。
“沒錯。”步長洲說。
這話倒也确實沒說錯。
沈靈盈眼裡的好奇更多了,步長洲隐隐感覺到她想問自己當時為什麼堅稱有男朋友,隻是沒好意思問出來。
“步長洲是煉獄外勤隊的前任隊長,你們知道嗎?”步長洲中斷了關于人格的讨論,回到他關心的問題上。
“現在知道了……哎,這麼說來,”沈靈盈才突然想到,“你們以前是不是一起工作過啊?”
“是,那時候他是我的隊長。”
步長洲并沒意識到,說這句話時他的語氣莫名溫柔起來。
“步長洲現在在哪兒,回外勤隊了嗎?”步長洲問。
“還沒有,不清楚他在哪兒。”沈靈盈說。
看來應該還在研究所。
也不知道陳沙白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林雁月掰着指頭數:“你和步長洲都是特級天賦诶,所以那時候外勤隊有兩個特級,好強啊。”
“是啊,但是回不去了。”步長洲随口感歎。
“不會啊,你肯定能治好病回來的,我相信你!”沈靈盈激情鼓勵。
“說不定過段時間,你病好了,步長洲也來外勤隊了,那不就像以前一樣了嗎?”林雁月也表示贊同。
會嗎……如果他們真的都回到外勤隊,就像以前一樣了嗎?
怎麼可能。
他也好,陳沙白也好,早都找不回當年的青春熱血了。
惟餘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