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沙白歎了口氣:“或許不是現在,畢竟我也得為自己考慮……但總有一天會回去的。”
天賦者的天賦是跟着意識走的,他現在用不了精神淨化,必須要在身份暴露前查出真相,然後才能考慮回外勤隊的事。
黃聞嘉神色複雜:“老步,你還是那麼……”
他沒有說下去。
黃聞嘉想說的後半句是什麼呢?
善良?負責?
還是傻?
陳沙白并不在意,他走到飲水機前,給自己和黃聞嘉各倒了杯水:“當年幫我出頭,你後悔了嗎?”
黃聞嘉舉着水杯半天沒喝一口,久久沉默。
最後他幹澀地開口:“不是後不後悔的問題……這麼說吧,那是我這輩子最意氣用事的一次。自那以後,我就永遠失去意氣用事的能力了。”
陳沙白仔細注視黃聞嘉的面容,試圖從中窺見一點點過往記憶中的風采。
但他失敗了。
陳沙白原本想和黃聞嘉多叙叙舊,但到後來覺得已經沒有太多話可聊,還是起身送客了。
他坐回床上,重新打開電視劇,看着看着卻開始走神。
心裡總覺得不是滋味。
下午,謝天健給陳沙白發來了消息。
“陳沙白,研究所這邊有任務想交給你,我們見面聊。”
陳沙白放下手機,慢吞吞地把身上睡衣換成便裝。
看樣子他的假期要結束了。
謝天健把陳沙白拉進他辦公室,确定門已關嚴,低聲說:“趙所長讓我找你,說是研究所缺紅血,沒有你的話會很困難,想讓你帶隊去取。”
“所以研究所真的缺紅血嗎?這你應該最了解吧?”陳沙白感覺不太對勁。
“大部分有關紅血的實驗是我這邊在做,我自己暫時不缺,如果有人想用,也該先找我要才對。所以我懷疑,這隻是個借口。”
陳沙白皺眉:“這有可能是他們的‘測試’嗎?”
謝天健沉聲道:“可能性極大,因為這次随行的人已經選好了,避開了我。我在研究所對他們多少有了解,之後我會把知道的信息都分享給你。”
如果是這樣,那意味着隊伍中其他人都屬于敵人的勢力,這确實是很有價值的信息了。
“但是為什麼要安排去取紅血,真正的用意是什麼?”陳沙白有些困惑。
“為了讓你進煉獄側面,或者為了讓你進洞窟,沒有第三種可能了吧?”
“問題是測試為什麼要在煉獄側面内進行,是技術上的要求嗎?”
謝天健沉吟半晌,說:“我覺得不該啊,演唱會那次他們不就是在現實世界裡操控煉獄生物嗎,按理說在現實和在煉獄側面内都是一樣的……難道有什麼我不了解的區别?”
煉獄側面……為什麼隻能在煉獄側面……
陳沙白忽然靈光一閃:“等等,我想起一個人,我們唯一一次見她,正是在煉獄側面内,不是嗎?”
謝天健恍然大悟:“那個被你懷疑是操控者的女人?是哦,難道在煉獄側面内設伏,是這幫人的慣用手段?”
“是她的話,我現在沒有了步長洲的天賦,意味着會被她操控,”陳沙白肅容道,“隻能希望他們為了不露出馬腳,不讓那女人露面,看不到她的臉就沒事。”
“你要照他們的要求做嗎?”謝天健不太放心地問。
“當然,不能讓對方産生任何懷疑,他們越放松警惕,我才越容易找到機會。”陳沙白已經在心裡開始計劃:“但是你說,如果那個女人真的露臉來控制我,有什麼反制方法嗎?”
謝天健思考片刻,搖搖頭:“能有什麼辦法?除非把步長洲叫過來悄悄跟着。”
“哈哈,想得美,”陳沙白笑了笑,“算了,表面上我是“步長洲”,任何精神控制對我無效,所以他們輕易不會考慮精神控制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隻能唱一次空城計了。如果真有危險,隻要沒被操控,我還可以暴力突圍,他們想不到我有反抗能力。”
“好吧,”謝天健知道自己動搖不了陳沙白的決定,“祝你好運。”
兩人結束密談,陳沙白走到辦公室門口,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對了,突然想到有件事可以拜托你。你這兩天有空嗎?”
“有,什麼事?”
“能替我聯系一下步長洲,了解一下他近況嗎?”
謝天健莫名其妙:“你不自己去?”
陳沙白苦笑着擺擺手:“我現在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他……能幫我這個忙麼?”
謝天健無奈:“……行吧行吧,我就說你太忙了,沒空找他,可以吧?”
陳沙白求之不得:“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