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堇問他,自己接下來會乖乖待在房間裡,能不能讓白姝回來。
男人不理會林堇的請求,隻說他安排不了這些。
就這樣,一連又過了許多天。
林堇才發現被關在這裡的日子是如此痛苦,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被拉得無限長,難熬得讓人發瘋。
她的脾氣越來越暴躁,時不時摔東西洩憤,有時突然流出眼淚,有時盯着那扇門惡毒地咒罵。
直到有一天,那扇安靜許久的門發出了響動。
那是鑰匙旋轉門鎖的聲音。
門從外面打開了,林堇看到一個陌生的少年站在門口。
少年走進房間,林堇茫然地站起身。
“你好,”少年面帶微笑與林堇握手,“可以叫我‘細雨’。”
當時細雨還沒有組建起“解密人”,隻是和幾個朋友一起活動。
他表示可以救出林堇,但是需要林堇為他辦事。
林堇得知細雨想做的事就是和側管中心作對後,簡直求之不得,立刻答應了他。
接着她請求道:“能讓我見煉獄後勤組的白姝一面嗎?”
幾天後的一個深夜,細雨帶着白姝來到了林堇的房間。
一見到林堇,白姝激動地撲過來,緊緊抱住了她:“終于又見到你了……他們不讓我見你……”
林堇下巴抵着白姝肩頭,在白姝耳邊呢喃:“我要走了,白姝。”
“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白姝笑了,她松開林堇,認真看着林堇的臉。
此刻兩人的距離是如此之近,林堇看見白姝明明笑着,眼中卻泛起晶瑩的淚水。
白姝說:“我就是來跟你一起走的。”
林堇捧住白姝的臉,輕聲問:“你會永遠在我身邊嗎?”
“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白姝雙唇微顫,“永遠不離開你,永遠不背叛你。”
一滴淚水從白姝眼角滑落,被林堇的指尖輕輕擦去。
林堇将唇覆上白姝的唇。
幾年後,“解密人”組織正式成立。
這幾年來,林堇和白姝始終在一起行動,仿佛已經成為對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細雨要求所有人隐藏真實姓名,用代号互相稱呼。
林堇給自己取了“薔薇”這個代号,問白姝想取什麼。
白姝說:“你幫我取一個吧。”
于是林堇給她取了“栀子”的代号。
自那以後,她們就以“薔薇”“栀子”互稱。
好像丢掉了原來的名字,就可以将自己的過去一并丢棄。
再之後,随着解密人不斷深入探索煉獄側面,細雨要求薔薇發揮她特級精神天賦的作用,常駐煉獄側面為解密人提供幫助。
林堇當然沒問題,但是白姝如果長期待在煉獄側面之内,一定會受到嚴重的精神損傷。
那天,林堇将白姝抱在懷中,問:“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白姝眨巴着眼睛:“去哪裡?”
“去煉獄側面。”
白姝微微發愣,像在消化這句話的含義。
林堇捏着白姝的一簇頭發把玩,溫柔道:“你答應過我的,永遠不離開我,永遠不背叛我。”
白姝沉默了很久,最後将頭深深埋在林堇的肩窩裡,悶悶地說:“好。”
“我永遠不離開你。”
林堇微微揚起笑容。
“我也永遠不離開你。”她說。
兩人在煉獄側面荒蕪的平原上搭起了住所。
解密人成員會定時給他們提供生活物資,保障兩人的生活。
和預計的一樣,白姝的記性開始逐漸變差。
一開始是經常忘記剛說過的話,或者要做的事。
再後來,她的精神越來越不好,就像得了阿爾茨海默症的老人,漸漸忘記認識的人、過去的回憶。
白姝唯獨沒有忘記的,是朝夕相處的“薔薇”。
她的心智和語言功能徹底退化,變成了一具沒有思維的空殼,卻依然能忠實執行薔薇的所有指令。
每一次薔薇喊“栀子”,她就會乖乖地湊過來,等待薔薇的下一句話。
林堇很開心,現在這朵白色的栀子花真真正正地完全屬于她了,從身到心。
再也不可能分離,再也不可能背叛。
林堇覺得自己這輩子再滿足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