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堇和白姝剛走,陳沙白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雖然煉獄側面的地面并不是很安全,但他現在顧不上太多,畢竟腿實在是很酸了。
步長洲站在他旁邊守着,一臉凝重之色,好像總疑心陳沙白被林堇給欺負了似的。
陳沙白腦子裡總覺得有點恍惚,好像還沒從剛才那個懷抱中掙脫出來。
他們以前……從來沒有像這樣擁抱過吧?
他甚至有點想讓步長洲再抱抱他,現在不再需要警惕什麼,可以單純認真地體會擁抱的感覺。
當然,這種要求陳沙白是死都不可能說出口的。
夾縫已經随解密人的逃離而消失,他們三個想出去,隻能等外勤隊新開夾縫進入側面,再和身上有對講機的夏生蕊取得聯系。
因此三人現在無事可做,隻能原地等待。
夏生蕊試圖弄清眼前的情景:“你們兩個……是互換了身體是嗎,我沒理解錯吧?”
陳沙白指指自己又指指步長洲:“對,現在我是陳沙白,他是步長洲。”
“哦……”夏生蕊努力适應這奇特的狀況,“那個……林堇,還有她旁邊的人,是煉獄管理部最近在追蹤的人吧?你們現在這……是外勤隊的安排嗎?”
陳沙白擡頭和步長洲對視一眼,陳沙白用眼神詢問步長洲夏生蕊能否信任,但步長洲并不能确定。
夏生蕊讀出了氣氛,善解人意地說:“如果有什麼我不能聽的,我走遠點就好了。”
“我确實有些事得和他私下談……等出了側面,我們再一起慢慢叙舊吧。”
剛和多年未見的老隊友重逢就弄得這麼戒備,陳沙白心裡着實有些無奈,但也沒有辦法。
待夏生蕊走遠,步長洲在陳沙白身旁坐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沙白把林堇講的故事原樣複述給了步長洲。
“原來是她們……”步長洲聽得有些唏噓,“沒想到後來會變成這樣。”
“所以林堇說的都是實話?”陳沙白問。
“至少前半部分完全真實。關于林堇天賦的真相,當年是我透露給白姝的。”步長洲說。
陳沙白吃了一驚:“啊?林堇知道嗎?”
“林堇可能不知道,我當時特意囑咐白姝别說是我告訴她的。”
如果林堇不知道,那還能理解,她可能單純是因為步長洲來自天堂側面而看不慣他。
否則的話,也太過恩将仇報了。
陳沙白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秘密的,你還記得清楚嗎?能不能盡可能詳細地告訴我?”
步長洲那時候才十幾歲,都沒有正式加入側管中心,居然會知道這種嚴格保密的東西,這本身也很奇怪。
“怎麼了嗎?”步長洲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要深究這些往事。
陳沙白看了眼夏生蕊,再次确定她離得夠遠,随後湊近步長洲,低聲說:“我可以百分之九十九地肯定,林堇和白姝就是當年在洞窟暗殺你的人。”
步長洲先是一愣,繼而恍然大悟:“她們确實可以做到……”
“而且在我能接觸到的所有人裡,隻有她們可以做到。如果我真的想錯了,那就是真兇還沒出現在我的視線内。”陳沙白很有信心地說。
“是這樣的話……動機是什麼?”步長洲沉思,“和‘解密人’也有關?”
“這就是接下來要解決的問題,”陳沙白腦中思路清晰,“林堇自己并沒有強烈仇恨某個具體的人,她顯然隻是聽命行事,而我們需要知道,給她指令的人究竟是誰。所以我想盡可能了解當年的事,也許會有線索。”
“好,不過實在過去太久了,我得回憶一下……”步長洲皺着眉回想,“對,當年林堇被天堂管理部故意藏起來這件事,是練主任告訴我的。”
“練雨紅?她為什麼要告訴你?”
“她要向我展示天堂側面的陰暗面,現在想來,她早早就盤算好要把我拉到她的陣營了。等楊緻興發現我和她親近的時候,我已經堅定站在煉獄側面這邊了,之後很快加入了煉獄外勤隊。”
“那你後悔當初站邊練雨紅了嗎?”陳沙白好奇。
“當然不,不然我怎麼在煉獄側面救下你,又怎麼成為你的隊長呢?”
陳沙白笑了:“也是,還得謝謝練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