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冘,我聽不懂哲學和曆史,說人話好不好。”
“好吧。”瑟冘放棄了自己的高談闊論,“我隻是覺得沈璃像祂,可沒說過祂就是我們眼前的沈璃。”
……
看着布林,沈璃張了嘴:“布林,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比起所謂神明,我可能更加适合被世人稱為惡魔:詛咒、殺人,甚至于滅國、滅世這些我都做過,我算不得是神,我恨不能現在立刻就把廣場上的雕像砸了,相比起所謂‘異能者是神明的使者’這類說辭,我更傾向于‘異能者與凡人從未有什麼不同’‘神也不過是厲害一點的人’這些觀點。所以布林先生,恕我直言:我絕不可能會是所謂預言中的神,更加無法為别人帶來拯救——能救世人的,從來都隻有人類自己——絕非我。
“合十雙手,求問上天,這也不過是在拷問自己,而非向神明祈願。宗教啊,上位者用它鞏固統治;平庸者借它約束自我;不幸者憑它以尋得活下來的理由——聽起來倒是各取所需!可我問你,如若因為那就連神明本尊都不屑一顧的信仰,需要萬千人的鮮血與哀嚎——那麼那些教皇還是其他的人,也不過是在借宗教、借神明之皮,為自己謀私罷了——最可怕的是因為宗教,我們無法反駁他們令人作嘔的行為!
“所以我們應該推翻它,而不是相信它所謂的預言!”
顯然,沈璃确實有些激動,但這也是合理的,你要知道,有的話從來不是可以對一個認識連一個小時都不到的人說出來的,他們二人的關系還沒有讓沈璃可以親密到這個地步;可情緒——這該死的東西,自書院慘案之時長出幼苗,在此刻也終于是長成了參天大樹,它無時無刻不在左右沈璃那本就空洞麻木的内心,讓她做出不合理的舉動;同時也在拷問自己的良知——可她重拾這些的時間本就過分的晚,這些美好的東西反而是成了穿透她身軀的鎖鍊,無時不刻不在折磨着自己;其實,折磨她的從來算不得其他(不論是咒罵、酷刑,于她都算不得什麼),隻不過是自己那失去良久的良知對自己的一次次拷問……而這些也使得她不敢相信,像她這種人有什麼資格受到别人的信仰;她不敢相信,事已至此她還願意将劍刃指向無辜的市民;她不敢相信,就是這樣明示的血債累累之人竟然還有一大堆人信仰她——她在恐懼什麼?她在掩蓋什麼?她不過是在放過自己的内心,她不過是在逃避現實,他不過……
“沈璃,你應該想想,到底是什麼會讓你就算折磨自己的過去與未來至此,也要做成這樣——而不是在這裡逃避與之相關的一切!這反而最容易讓你變成你懼怕的那種人!”思緒紛揚間,一道與自己相同的聲音從手鍊裡響起,顯然,那是……
“面首!可以别打斷氣氛嗎?”小冬也開了口,“這種情況應該先降點雨的!”
“都說了我不叫面首!玉、面、飛、狐、頭、号、粉、絲,也才八個字,就這麼難讀嗎?”
“行!面粉!”
“算了,面首就面首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璃委實忍不住,那先笑再說。
布林沉默不語,他真的在考慮自己是不是瘋了,竟然覺得那所謂的聖女說的預言是可以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