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維醇長相優越,又舉止紳士,周圍路過的女人紛紛發出豔羨的聲音。
火頌月卻因為他的觸碰毛骨悚然。
心跳突突。
她不敢在弄清他的情緒前輕舉妄動,多情眼彎出讨喜的弧度,在人前給足了互相體面,“易叔叔,好久不見。”
“确實一個月沒見了,讓我好找。”男人溫柔笑着,壓在火頌月踝骨處的冰袋被他一點點加力收緊,痛得少女面色一白,“為了問出你跑哪去了,我一不小心把寰海的融資給斷了。”
火頌月抓着裙角,眸光顫動地盯着易維醇。
“你媽媽不會沒告訴你吧?”看着少女露出小動物一樣驚惶的神情,易維醇的眼神愈加興奮,“别怕,隻是讓你媽媽長點記性。等你跟我回國,就幫她重新融資。”
“痛。”火頌月強忍下排斥,托着腮,别過臉撒嬌一般輕踹他一腳,“易維醇,你這樣不擇手段真的好讨厭。”
少女聲音甜軟,哪怕發火聽起來也嬌嬌的。
這像極了嬌嗔的反應成功取悅到易維醇,他失神間松了手。
火頌月趁機用腳推開他的膝骨,快速起身拉開距離:“易叔叔,你知道我媽媽為什麼不告訴我嗎?”
易維醇被冒犯了也不惱怒,被助理扶着撿起拐杖慢慢起身後,紳士地表示洗耳恭聽。
火頌月的視線落在棕榈樹後高大的身影上,心中快速有了幾分決斷:“因為我有了男友。”
聞言,易維醇輕慢笑出聲:“沒關系,隻要沒結婚。再者……結了婚還可以離婚。”
男人的偏執讓火頌月毛骨悚然。
目光瞥見視線邊緣一直關注的男人眨眼間消失不見,而瑪麗也不知道何時能回來,火頌月警覺地後退一步:“易叔叔,失陪了。”
火頌月在易維醇動手前如一尾靈活的小魚,先一步投入人潮湧動的舞池。
她一邊快步往别墅主樓走,一邊掏出手機想聯系母親的特助求證。
蓦地,一個陌生的來電突然跳了出來。
她按斷電話,下一秒易維醇的短信就飛了進來,“bb,雖然你男朋友的事是騙人的,但你媽媽融資失敗的事可是真的哦,你最好乖一點~”
短信附件是一份寰海的财報,和一份幾天前寰海陷入融資危機的财經新聞。
火頌月腳步未停,将短信轉發給母親的特助求證。
拐進寂靜的連廊内,手機短信叮得一聲,精準撥動火頌月緊繃的心弦。
特助姐姐:“火總讓您不用擔心。”
沒有正面回複。
火頌月的眼眶蓦地一熱,心也被身後緊逼的腳步聲一下下踏得裂開。
她扣着手心,心不在焉地轉過拐角,蓦地撞進一個氣息淩冽的懷抱。
被撞翻的白葡萄酒順着肌膚滑落,冰涼的液體激起一片戰栗。
火頌月無措擡頭,跌入一雙又冷又沉的黑眸。
是剛剛消失的男人,易嵊。
“我的小公主,看來我對你還是太縱容了……”
拐杖聲踩着心跳一下下逼近。
幾乎沒有猶豫,火頌月輕輕攥住男人的衣襟:“先生,幫幫我。”
她臉上挂着笑,眼睫和聲音卻在輕輕顫抖。
美麗而脆弱,帶着對陌生人盲目依賴的天真。
易嵊盯着她瞧了一瞬,斷眉微蹙,目光停滞在二人被白葡萄酒浸潤的肌膚處。
他冷淡擡手,指節上冰涼的戒指抵上她的腕骨推拒。
火頌月心下一沉,以為他要把自己推開,反手将他抓得更緊,多情眼裡滿是哀求,尾音輕顫:“please!”
聞言,男人斷眉輕擡,眸色晦暗地垂眼打量她,像在審視一隻可憐的小動物。
身後易維醇腳步聲頓住,再開口後聲音意外變得猶疑起來,“……易嵊?”
兩個人顯然認識。
可易嵊連眼皮都懶得擡,抽出口袋巾神情冷淡地擦掉少女衣襟上沾濕的酒液。
見少女緊張到指節發白,他停住動作,擡眸看向火頌月泛紅的眼角:“怎麼這麼不小心。”
該是調笑的話語,因為他淡漠的聲線莫名帶着幾分訓誡的意味。
火頌月卻意外被他的聲音安撫,愣愣地望着他。
話落,他慢條斯理地擦拭自己的指節,目光不曾分給易維醇半分:“小叔也在?”
小叔?
居然真的是親戚嗎?!
火頌月重新變得僵硬起來,小心翼翼地去觑易嵊的神色。
可無論她怎麼瞧,都看不出眼前的男人有任何熱絡的變化,反倒感覺到身後的易維醇重新端起了斯文的皮囊。
“朋友邀請我來度假,湊巧遇到熟人了就跟來看看嘛。”
易維醇正常交談時聲音溫潤,可那雙眯眯眼後藏着的鋒芒,如有實質般地在易嵊和火頌月身上來回打量。
他這個侄子是易家誰都不敢惹的祖宗,連親爹都不放在眼裡,對女人更是不屑一顧。
現下他卻以一種圈護的姿态,縱着火頌月往懷裡鑽……
難不成,火頌月口中的男友真的是易嵊?
指節敲了敲拐杖的鷹頭,易維醇彎彎唇:“你們這是?”
易嵊并未理會對方的試探,擦着手不答反問,“小叔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