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眯眸俯身,大掌順着少女漂亮的發辮向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而後奪走一個吻,“原來唇膏是薄荷味的,喜歡。”
“易嵊!你偷襲!”
“剛剛不知道是誰靠偷襲拿走了最後一切小蘋果?”
鬥嘴也鬥不過易嵊,火頌月狠狠揉了一把蓮霧的大毛腦袋。
不過提到那個小兔子蘋果,火頌月從第一次看到就覺得有些意外的反差——易嵊這個看起來和萌不沾邊的雅痞紳士,居然會喜歡把蘋果皮削成可愛的兔耳朵樣子。
第一次,火頌月還以為隻是擺盤效果,不止一次,那就是個人喜好。
“易嵊,你喜歡小兔子嗎?”
“問這個做什麼?”
“你好像很喜歡把蘋果削成小兔子,莫名很可愛。”
少女好像開始對他産生好奇了,雖然隻是細微的如同厚重蠶蛹内出現的一隙薄光。
“隻是哄小孩的習慣。”
“哄小孩?!”
火頌月驚訝地瞪大了眸子,“誰的?”
居然能讓這麼一尊兇神纡尊降貴去哄,那畫面真的難以想象。
“姑姑的。”
易嵊揉了下少女的耳廓,有些失笑:“你驚訝得好像第一次知道我會哄人,我是沒哄過你?”
腦海裡飛速閃過一些畫面,火頌月心虛地轉移話題:“姑姑居然有小孩嗎?上次好像沒見過,那我下次備點小朋友的禮物再去拜訪……”
“不用了。”男人淡聲打斷火頌月的話,“現在沒有了。”
話題就這麼突兀地被終止。
一個可以被他親自用小兔子蘋果哄着的小朋友,就這麼平靜地被宣告了結局。
易嵊沒有說話,一雙烏沉沉的眸子也異常平靜。
平靜得好像是一遍遍用殘酷的事實洗練出失去痛覺的漠然。
火頌月愣愣地看着易嵊,而後貼住易嵊的掌心心疼地蹭了蹭:“以後我會跟你一起多去陪陪姑姑的。”
她眉心輕蹙,又乖又認真,卻讓易嵊有些分神。
這是火頌月第一次許諾關于他們的“以後”,還是關于家人的。
她是易嵊見過的同齡人裡唯一一個将家人的羁絆看得無比重要的存在。
像他們這樣出身的人,早在成年前就被灌輸了無數利益大于天的理念,大部分人的價值觀早已背棄了家人間的羁絆。
火頌月是天真的,她過于看重這份羁絆,甚至可以為了這份羁絆付出自己的婚姻。
可她也是珍貴的,因為别人背棄的羁絆,不代表不想要,而是不敢去用利益賭。
火頌月卻敢。
明明小小一隻,看起來嬌氣又易碎,卻堅定又勇敢。
好想,好想,好想把她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到這樣的寶藏。
莫名感覺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越來越深,像是黑狼狩獵前的眼神,危險又沉默。
火頌月無措地顫了顫睫毛,小聲喚他:“易嵊?”
男人回神,眉眼間的危險侵略感無聲斂起:“嗯?”
火頌月無聲松了口氣:“我還有一點活收尾,你先回屋?”
易嵊颔首,臨走前用手勢朝蓮霧示意了一下,小家夥機靈地汪了一聲,樂呵呵地跟在火頌月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