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呢?也是你靠利益搶來的嗎?”
聞言,易嵊挑起斷眉,目光不善地望着他:“我和她的事,你可以去問她。”
“易嵊,那點借口,她也就騙騙我媽了。那封情書分明就不是你寫的,是你幫忙轉交的對吧?”
見易嵊不語,火弈陽拿出了和李璟的聊天記錄:“我找出了那封情書,在同學錄上看到了一樣的字迹。是李璟吧?”
“是又怎樣?”
“你果然……”
“火弈陽,收起你道貌岸然的那套。你一邊嫌棄利欲熏心的易家人,一邊又不斷地用利益衡量她和她的感情。過去不代表現在。比起這個微不足道的謊言,你還想繼續當她哥哥這個謊言才更可笑。”
火弈陽激動地揪住他的衣領:“你再說一遍?”
易嵊可憐地看着他:“你們這一家人,嘴上說着愛她在乎她,但好像都挺不把她當回事的。”
易嵊把人撣開:“一個個嘴巴上都說着為她好,但卻剝奪她身為家人的知情權和選擇權。火臻是長輩就不說了,你一回來就自說自話,你有問過她是什麼想法嗎?你尊重過她嗎?”
高中的時候,易嵊旁觀過火頌月熱烈的少女時期,她像是一朵溫室裡精心培育出來的花朵,完美純真被幸福包圍,讓玻璃罩外邊的他向往,甚至渴望擁有她。
後來,他意識到,少女是善良單純的,是細膩堅定的,但是并不脆弱。倒是她的家人們,在以愛為名的名義下,讓她如履薄冰許久。
火弈陽惱怒地瞪着他,想說些什麼反駁,卻發現自己找不到借口。
“把你帶回來沒有别的原因,隻是我覺得她該有一個自己的決斷和選擇,而不是總是被迫選擇。”
“你就不怕她放棄你?”
“如果這是我在她心裡的分量,那我接受。”
話落,易嵊頭也不回地開車離去。
火弈陽臉色難看地愣在原地。
他讨厭這樣遊刃有餘的易嵊,但他确實也羨慕這樣随心所欲的易嵊。
他也想丢掉“哥哥”的借口,丢掉一切包袱,用男性的名義接近她。可他沒有這個勇氣。
易嵊回去當天就介入了植被被砸壞的事,很快抽調了一批極好的品種更換上。
火頌月也因此能更專心地投入到搬家的事裡。
這日火弈陽從外邊回來時,她正帶着人給一些舊物件擦灰。
看到原本滿滿當當的置物架突然空掉好多,火弈陽臉上的笑意瞬間收住。
他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這是……”
火頌月專心地理着東西,抽空擡頭看了他一眼:“搬家的事拖了好久了,不能再拖啦,我準備這兩天搬走。”
少女指間的戒指在陽光下閃得他眼睛發疼。
他失魂落魄地垂首站了會兒,忽地生出一股不顧一切的勇氣從身後抱住火頌月,語帶祈求:“卷卷,留下來,别走好不好?”
“哥……?”
火頌月懵了一瞬。
二人成年後幾乎很少有這麼親密的時候,火頌月有些不适應地掙了一下,沒掙開。
她擡手揉了揉火弈陽的額發,失笑道:“哥你怎麼了?”
“為什麼是易嵊呢……”
“哥,你說什麼呢?”
“你真的喜歡易嵊嗎?”
“喜歡,啊不對……”
火頌月回答的毫不猶豫,趁火弈陽失神的間隙,她轉身同他拉開距離:“我愛他,我愛易嵊。”
“至于原因……”
“哥,過去的事根本沒有如果。也許你覺得這幾年很快,可對我來說卻很慢很慢。每一天都活在失去的恐懼裡。但易嵊的出現驅散了那種恐懼。我想要什麼,我可能隻是想一下,他就能幫我實現。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物質,我說的是……那個缺口。
你回來了,我很高興,媽媽也很高興,但是你知道,我希望回來的是火弈陽,是我的哥哥。對我來說,這個家如果還需要什麼别的角色,那目前來說,就是我的丈夫易嵊。”
“你知道,我這個人雖然是做設計的,但是守舊又固執,易嵊是我認定的人,他這輩子就是我選擇的家人了,不會是另外的誰。”
少女一字一句說得誠懇,火弈陽沉默了很久,皺眉笑了下:“你說得對,哥哥就隻能是哥哥。”
石英鐘敲了五下。
又到了和易嵊約定回家的時間,火頌月輕輕回抱了一下他:“哥,易嵊應該快到樓下了,我先回去了。”
一走出内間,火頌月就瞧見易嵊靠在電梯口,嘴裡咬着根沒點燃的煙。
她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剛剛的話可能盡數都被聽了去,不免有些臉熱。
她抱住易嵊輕聲撒嬌:“老公~你都聽到了?”
易嵊挑眉不語,火頌月臉更熱了。
易嵊攬着她拐進電梯裡,掐着她的唇輕輕咬了下:“這張小嘴還挺會。”
少女面頰滾燙:“我會不會,你不是最清楚嗎?”
回去的路上,易嵊拐到了一家禮品店,不一會兒拿着一沓粉色的信箋出來了。
火頌月好奇:“你做什麼?”
“你哥說那情書隻能算是我送的,不是我寫的,不算數。我重寫一份送出去。”
“原來,你一開始騙我!!”
“是的,所以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哪一封是我送的?”
情書不情書的根本不重要,遇到了對的人就皆大歡喜。
火頌月哼了聲,轉移話題:“你這人,怎麼送情書也這麼聲張?”
“預告一下,”易嵊拉過火頌月啵一下,“省得某位公主大人又給我丢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