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楚衡來過的事,怎麼能在這時候提?
“什麼?接着說!”
秦蘭茹往前逼近一步。
這時,馮茂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背:“伶夢,别怕。你跟哥哥們熟,知道那姑娘家在哪兒,咱們上門說親便是。”
“爹......”
秦伶夢擡眼看了看父親,卻見他沖自己眨眨眼,又補了句:“你娘是一家之主,威嚴總要有的,你别往心裡去,往後還要多學着點。”
這話讓秦伶夢喉頭一哽。
解釋不清的時候,說再多也是枉然。
她轉身就走。
罷了,讓他們先冷靜冷靜吧,三哥和黛江籬本就清清白白,時間總能證明一切。
秦伶夢坐在窗邊,忽見一抹青色晃過。
她剛要湊近查看,那抹青色已被春花一把摘下。
“呀!窗邊怎麼挂着塊蠶絲布?”
春花兩眼放光,指尖摩挲着細膩的紋路:“這料子一瞧就是大戶人家才有的,普通人家可穿不起粗布麻衣以外的東西。”
她挑眉看向秦伶夢:“我說你這窗邊怎麼藏着寶貝?怎麼回事?”
秦伶夢剛要從門口阻攔,春花已舉着布料退後半步,眼底泛起八卦的笑意。
她指尖撫過布面暗紋,故意拖長聲音:“這雲紋樣式……像是男子用的呢。”
忽然湊近壓低嗓音:“老實說,是不是有小郎君大晚上來私會?羞不羞呀?”
“胡說什麼!”
“小男人晚上出來本就不安全,我這是在教你,以後你去找人家。”
秦伶夢急得跳腳,猛地奪回布料:“哪兒來的男子?再亂講我可不理你了!”
她轉身甩上房門,将春花的嬉鬧聲隔絕在外,掌心卻還攥着那塊泛着草木香的青布。
許是昨晚楚衡翻牆時勾破的袖口。
堂屋裡,馮茂站在秦蘭茹身後,指尖輕輕揉捏着她的肩膀。
“當家的,犯不着跟孩子置氣,那麼大點的娃娃能懂個啥?”
秦蘭茹一把推開他的手:“少在這充好人!今早上鬧得最兇的可是你!”
馮茂幹笑兩聲:“嗨,那時不是一時急眼了嘛……”
“那現在怎麼辦?我在家向來是說一不二的,難道要自打嘴巴?”
秦蘭茹眉間擰着愁緒:“這事兒真是難纏。”
“要我說,先别聲張,過幾日大家淡忘了,這事也就翻篇了。”
馮茂低聲勸慰道。
飯館裡瞧着沒客人,春花立馬湊到崔兒跟前,眼神裡泛着八卦的光。
“哎哎,崔兒,你家老娘子到底納小妾了沒?”
“哪兒敢啊!想都别想!”
崔兒撇着嘴,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對了春花,你家那幫親戚還沒走呢?”
“咳!”
春花把抹布往肩上一甩:“可不是嘛!”
崔兒咂舌:“臉可真夠大的,都賴幾天了?”
“天數倒是小事。”
春花假裝大度,搖頭歎氣,崔兒立馬把耳朵湊過來:“還有别的幺蛾子?”
“那能沒有?”
春花一擺手,滿臉生無可戀:“今早院子裡吵吵把火的,我還當出啥事了,你猜怎麼着?咱們家那親戚啊,大清早讓人撞見和個姑娘睡一屋!更絕的是還有個小蹄子,前兒半夜還偷偷溜出去會人!”
她壓着嗓子,眼神左右亂瞟,生怕隔牆有耳。
“嚯!真的假的?”
崔兒瞪圓了眼。
“騙你我是小狗!對了.......”春花忽然伸手戳了戳崔兒胳膊:“這話你可爛在肚子裡,别往外傳啊!”
“放心吧,我嘴嚴着呢!”
崔兒拍着胸脯打包票。
“春花!别唠閑嗑了,趕緊去洗碗!”
掌櫃的一聲喊,春花應了句“來啦”,忙不疊往後廚跑。
店内用餐的楚衡聞言心中猛地一跳。
他認得春花……略一琢磨便知她口中那人正是自己。
深夜。
秦伶夢好容易才沉沉睡去,忽聽“吱呀”一聲,楚衡推門而入,手中匕首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