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妮從上到下掃過幾乎塞得房間無處下腳的花束,又轉過頭默默看着五條悟。
這家夥總能用各種各樣出乎預料的方式,讓她腦子裡叫嚣的占有欲變成無語的吐槽欲呢。
她往前走了一步,叫娃娃随手抽出一束花遞給她,一束花剛抽出來,面前的花束塔就嘩啦啦倒下,其中幾束花直接咕噜噜滾到她的腳邊。
咒術保存的花沒有絲毫破損,看着倒像是假的了。
五條悟看她抱着花不說話,原本扭捏的心态立馬變了,張口想要大聲嚷嚷,但是又覺得這樣似乎很不符合自己成年人的成熟心理。
最後他看似平靜地說:“随便買了點,正好你喜歡,所以準備找個時候送給你。”
邦妮迎着白發咒術師不知道為什麼快要惱羞成怒的瞪視,笑着歎氣道:“芬蘭特這下賺大了,要是她知道我給她帶來這麼大一筆生意,肯定要再送我一套黑金會員。”
五條悟眨眨眼。
什麼?
眼裡透露出清澈的疑惑。
腳下的影子忽然波動,白發的咒術師微微低頭,看見影子裡冒出許多奇形怪狀的咒靈娃娃,一批批将房間裡的花束拖進了影子裡。
一想起邦妮,忍不住想去找她的時候,五條悟就打開網頁訂一束花,把這個念頭壓下去。
他才不去呢!
都被人扔出家門了,還上趕着過去,那豈不是會被嘲笑嗎!
可是,扔進去的花束越多,他似乎就越想去找她問清楚,到底為什麼一言不發就把他丢出去,還關上門不許他再進來。
心裡填不滿的空洞逐漸擴大,就算買下再多的花也沒用。
那些花束送來就被他用咒力包好後扔進宿舍看都沒看一眼,直到這個時候,五條悟才發現他原來買了這麼多花。
現在,這些花束全都被一點一點拖入了邦妮的影子。
就好像是他的思念被看見,被注視,被完全容納進邦妮的世界。
五條悟忽然從心底生出無盡的戰栗,促使他說點什麼做點什麼,才不至于完全被驟生的情緒淹沒。
他微微張開嘴,想像往常一樣笑一笑,身前的人卻猛地拉住他的手将他帶進房間,一把關上了宿舍木門。
邦妮收完所有的花,總算把她的表演場地騰空了。
這期間五條悟的反應她抽空關注了一下,雖然這家夥中途忽然輕微抖了一下,随後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十分危險,死死盯着她還低笑了兩聲。
感覺變成了捕獵時被吓到所以炸了毛的貓貓。
但不管變成什麼都沒關系,他察覺到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所以才生氣了也沒關系。
邦妮将人拉進房間摁在床上,無視大貓似乎陰沉沉的随着她的動作而動的眼神,用自己的咒力将整個宿舍房間都層層包裹了起來。
也算是個簡易貓包了吧。
邦妮滿意地點點頭。
她拍了拍手,理直氣壯道:“伸手。”
五條悟幾次三番被打斷,一時間還有點想不起他想說點什麼了,聽話伸出右手。
邦妮搖頭:“雙手。”
五條悟擡起左手的時候腦子終于轉動了,他不滿地撇嘴:“就算是老大,也不能一點甜頭都不給,光使喚我吧。”
“你想要什麼甜頭?”
邦妮一手拿出繩子,另一隻手試圖抓住他的兩隻手,但以失敗告終。
每到這種時候她就會意識到,五條悟雖然長着一張娃娃臉,但是塊頭是真的很大啊,看上去似乎賞心悅目是薄肌類型,實際上妥妥一隻實心大貓。
這家夥超過一米九的身高可真不是白長的,邦妮自認為她的肌肉已經很優秀了,沒想到她一隻手居然抓不住五條悟兩隻手腕。
她一時間也顧不上黑繩了,放下繩子兩隻手一起抓住五條悟的手腕比劃了一下。
沒幾秒就變得臉黑黑的。
長這麼大塊頭幹什麼,她買的黑繩都差點不夠綁。
五條悟迷茫地低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被邦妮抓着玩起手來了。
這是什麼情況?
邦妮沒辦法單手綁住五條悟,又不想讓娃娃們插手,隻好往前走了兩步坐在床上,和五條悟距離極近地面對面,将繩子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然後把五條悟的兩隻手抓緊合攏放在她的大腿上。
像是打包聖誕禮物一樣固定打繩結不就好了嗎,她真是個天才。
邦妮還沒為自己的天才想法開心一秒,五條悟的手剛觸碰到她的大腿,就活見鬼一樣縮了回去,泥鳅似的她抓都沒抓住。
你又幹嘛呀。
翠綠的眼睛瞪過來,眼神裡的含義明晃晃。
五條悟震驚地睜圓了眼睛,很想問問她是不是完全不在意他的手碰到了她的大腿。
看上去好像是不太在意啊。
可是怎麼可以不在意呢,難道他在邦妮眼裡完全不是個需要防備的男人嗎?!
邦妮瞪了人兩眼,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五條悟反而生氣了,也不知道在氣什麼,反正就是生氣了。
她懶得和這家夥掰扯了。
渴望的灼燒感已經蔓延到了喉嚨,五條悟在她心裡此刻如同她的所有物,遲一分一秒擁有她都不願意。
她重新抓着五條悟的手拉過來放好,五條悟梗着脖子一臉氣呼呼的表情,一雙手攢成拳頭狠狠壓在她的大腿上。
維持着一個讓她覺得有點重但又不至于覺得不舒服的力道上,然後擺出一臉寫着“這下我看你有什麼反應”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想幹嘛。
邦妮白了他一眼,低着頭自顧自拿黑繩打結。
也不管五條悟看着更生氣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