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把我放下,自己去屋裡躺着。”葉卓拽拽扶蘇的袖子,指了指地上白起躺着的草席。
她知道白起的脾氣,非常的能沉住氣,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所以就沒再勸他回屋睡覺。
要躺草席就一起躺。
扶蘇眼神疑惑的看過來,不懂妹妹為何如此縱容這古怪小孩。
“他是武安君白起。”葉卓立即給他解惑,“和你一樣,重生在橫死之人的身上,不是小孩。”
“武安君?”扶蘇微愣,目光再看向白起時,複雜了很多。
如果這小孩是武安君轉世,喊他小子倒也說得過去。
“将軍,方才是吾冒犯了,還請将軍大量,莫跟晚輩計較。”扶蘇抱着葉卓,跪坐在草席邊沿,誠懇道歉。
白起這才翻身坐起,轉過身冷着臉掃了眼扶蘇,伸手從他懷裡把葉卓接了過來,放到草席上。
“爾當明白,她不是尋常嬰孩,豈能随意親昵摟抱?”
被迫平躺在草席上的葉卓對着白起翻了個白眼,這個老古闆,自己古闆,還要别人跟他一樣古闆。
這破草席又硬又紮,哪有漂亮少年懷裡舒服啊。
況且,她不想一直躺着啊!
“将軍說的是,是吾唐突了。”扶蘇這會兒也想起來初次見到葉卓時,她大姑娘的樣子。
這麼一想,不禁有些尴尬。
但此刻扶蘇最關心的是大秦的命運,顧不上其他小節,又問道:“将軍對大秦未來的情況了解多少?”
“全都知道。”白起淡淡道。
“将軍能否告知吾,如何才能挽救大秦将亡的命運?”扶蘇複活就是想改變大秦的命運。
眼前的小孩如果是武安君白起,那他一定要好好供着對方,有武安君相助,大秦必定能踏平四方,重現輝煌。
“爾知道多少?”
“隻知大秦三年後将亡。”
“那爾對她又知道多少?”白起看向草席上躺着也不老實,正拽着他衣袖的嬰兒葉卓。
“尚不太清楚。”扶蘇也看向葉卓。
他重生後先是殺出别院,後來一路疾馳,還沒顧上跟葉卓詳聊。
“爾腦中是否也有系統界面?”
扶蘇點頭。
“那便從這系統講起。”白起站起來,把草席上剛借力翻了個身的葉卓也拎起來。
“爾先回屋等着,待某把她安置了。”
說完,白起拎小貓崽似的,拎着葉卓走到素素房門口,敲了敲門。
素素還沒睡,打開門就見到公主被拎着的可憐樣子,頓時不滿地嘟哝了句:“白小公子怎能如此拎着主人?”
說罷,她立即伸手從白起手中奪回公主,“不會抱孩子,以後就不要抱了。”
“她太皮了,該吃點苦頭。”白起沉着小臉掃了眼素素,烏黑瞳仁閃過孩童沒有的厲色。
隻一眼,素素頓時禁聲,不敢再埋怨,匆匆抱着公主回房。
脫掉累贅的衣服,葉卓舒舒服服的躺在搖籃裡閉上眼,素素躺在她身邊,輕輕晃着搖籃。
沒晃幾下,她就睡着了。
葉卓沒睡,正在通過眷屬面闆偷看白起和扶蘇談話。
對面簡陋的農舍房間内,白起和扶蘇端坐在鋪着稻草的木闆床上。
一大一小,一個紅衣微笑,一個白衣冷淡,都很注意儀态。
他們雖然都是葉卓的眷屬,但彼此之間是不能意識交流的,隻能跟葉卓意識交流。
所以這會兒兩人是低聲交談,并且用詞簡潔,說着隻有他們明白的秦時官話。
葉卓聽了會兒就忍不住犯困,聽不懂,全都是之乎者也的文言文。
大概意思倒是能明白,白起正在給扶蘇講系統的功能,葉卓的來曆,史書中記載的秦朝滅亡過程。
白起知道葉卓所有的事,最近又看了很多相關史書,知道的比葉卓這個現代人還要多的多。
而且兩人格局不一樣,戰神看問題的角度是葉卓這個普通人無法企及的。
他願意講給扶蘇聽,葉卓樂得清閑。
白起用詞簡約,大約一盞茶就給扶蘇講明白所有事了。
然後,扶蘇手中憑空出現一本史書,正是葉卓給白起買的簡體史記。
他們都共享了葉卓的系統,自然也包括儲物空間。
扶蘇自然是看不懂簡體文的,但他很驚訝書籍的材質,以及空間裡其他後世武器。
大半夜被吵醒,白起耐着性子給他講解系統功能和葉卓來曆已經很給面子了,沒耐心再講其他的。
“睡吧,明日再講。”
說完,合衣躺到床内側,蓋上葉卓買的羽絨被,并施舍了一半給扶蘇。
有外人在,他沒換葉卓給他買的睡衣。
扶蘇也躺下了,卻絲毫睡意也沒有,剛剛忍住對後世武器和紙張的好奇,又被蓋在身上柔軟暖和的羽絨被給吸引了。
但他到底是個成年人,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沒有打擾白起休息,隻是反複揉搓着被角,感慨後世的物質發達。
扶蘇睡着前腦海裡最後一個念頭都是如何讓現在的大秦子民享受到更好的物質生活。
不愧是愛國愛民的扶蘇公子,滿腦子考慮的都是百姓的幸福。
扶蘇公子賢明愛民是大秦人人皆知的事,就連陳勝吳廣造反,都是打着扶蘇公子的名号。
葉卓是能聽到眷屬心聲的,但她輕易不會去窺探他們的心聲。
雖然系統說眷屬是葉卓的附庸延伸體,但葉卓可從沒把白起扶蘇看成自己的附庸。
他們都是單獨的個體,隻是借她的能力重返人間罷了。
是人,就應該有隐私。
所以葉卓就算知道白起為什麼生氣,還是親口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