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蘇喜英不小心蹭到受傷的手指,一陣鑽心的疼冒出來,緩了好久才壓下去。
她扭頭朝外面喊了一聲:“衙役大哥,給口水喝呗。”
不遠處的衙役望了她一眼沒動,蘇喜英也知道不太可能,她便也不指望了。
她垂着頭,忽而聽見身後的聲音,偏過頭看去。
剛才還一動不動的衙役拎着茶碗走過來,他将茶碗放進來,又倒滿水。
隻不過全程無話,做完之後又轉身走回去,仿若一切不曾發生。
蘇喜英看了眼他:“多謝大哥。”
她用掌心後側托起茶碗,一飲而盡,才緩解心中幹燒的灼熱。
蘇喜英喝完水,準備将茶碗悶聲藏起來時,身後傳來冷淡的聲音:“放在那。”
她一愣,便知道自己的想法被察覺到,讪讪笑了笑。
随即她将碗放在原處,扯起的嘴角瞬間冷下去:“殺千刀的。”她在心裡罵了一句。
衙役扭頭看了她一眼,一瞬便又轉回去。
蘇喜英走到角落裡,她要養精蓄銳,這幫人指定是要她背鍋,她不能倒下。
閉眼養神一會兒,耳邊傳來腳步聲。
她掀起眼皮,看見了縣令和那個拿筆的。
縣令眯着眼看着她:“想起了什麼沒有?”
蘇喜英又閉上了眼睛,不答。
縣令見她依舊軟硬不吃:“開門。”
身後的衙役走過來将門打開,站在一側侯着。
縣令擡起官靴踏進來,趾高氣昂道:“本官敬姑娘是條硬漢,這拶刑尋常人經受不住,而姑娘竟熬了下來,有這般意志何必要去殺人呢?”
蘇喜英睜開眼:“我沒殺人。”
“哦忘記告訴你了,張二狗是被毒死的,而你經常出沒藥鋪。”縣令抱着雙臂說道。
蘇喜英眨了下眼,随即擡頭看去:“大人,從一開始到現在,您沒有拿出一件真憑實據,全憑猜測就要叫我認罪,我還是那句話,他,不是我殺的。”說完便又低下頭閉上眼,不再理會。
縣令微怔,随即蹲下身來,惡狠狠道:“你覺得證據,本官會沒有?”
蘇喜英睜開眼:“那您便拿出來,也好叫我心服口服。”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牢房裡可是有很多能讓人開口說實話的東西,蘇姑娘是不是都想試試?”
蘇喜英垂首不語。
最後縣令甩袖離開,離開之前囑咐主簿對她施刑。
主簿得令之後,讓衙役将她綁在柱子上,蘇喜英雙臂被束起,施刑的正是方才給她倒水的衙役。
主簿背着雙手在一旁監工:“愣着幹嘛,打呀!”
衙役微微斂住眉眼,揮起鞭子甩在蘇喜英身上。
夏天衣衫單薄,鞭子砸在身上,皮肉刺痛。
沒幾下,蘇喜英的衣衫就被劃裂,露出血痕。
蘇喜英抽吸一聲,喊道:“大人。”
剛要甩過來的鞭子在聽到她的話時,猛地被收回。
主簿暗自驚喜,踱步走過去,輕蔑道:“早說該多好,瞧瞧你這細皮嫩肉的,你自個不心疼,我看着都心疼。”
蘇喜英咬緊後牙,盯着他:“大人,你再過來些。”
主簿露出奸笑,微微俯身湊過去:“說吧。”
蘇喜英見他側耳靠着自己面前,猛地張口咬住他的耳朵,下了死手,嘴也就用盡全力。
主簿被這突然一襲,驚痛地尖叫起來:“啊!松,松開!來人,把她扯開!啊!”
蘇喜英咬住他耳朵,眼睛睨向衙役,詫異他竟然沒有動。
最後嘴裡有了血腥氣,她才松了口,吐了血沫,咧着嘴笑。
主簿捂着耳朵,疼痛讓他整個人抖了抖,他指着蘇喜英,猛地扇過去:“找死!”
随即吩咐道:“打,打,給我往死裡打!把這些刑具都給我用一遍!”
說完,便捂着耳朵踉跄地跑出牢房。
蘇喜英笑的開懷,她看着衙役坐回自己的位置,挑了下眉。
“你怎麼不聽他的話?”
衙役沒答,隻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蘇喜英自顧自說道:“你看起來像個好人,所以你也覺得我是冤枉?那如果我讓你放了我,你會嗎?”
“不會。”
意料之中的回答。
“所以你覺得我是冤枉的。”肯定的語氣,不加疑問。
衙役沒有回應她。
蘇喜英又說:“既然覺得我是冤枉的,剛剛不是應該裝裝樣子嗎?”
衙役擡頭看過來,聲音低沉:“我現在沒有對你用刑就算是還了情。”
蘇喜英詫異地看着他:“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