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要見蘇志才?”縣令驚詫。
主簿也疑惑:“是,下官再三确認了,她确實是要見蘇家次子。”
縣令摸了下臉,沒想明白她到底要幹什麼。
“大人,要答應她嗎?她願意認罪了。”主簿問。
縣令瞥過來,不确定道:“蘇府給的錢拿到了嗎?”
主簿還未說話,門外傳來通報聲。
“大人,門口有人要見您。”
屋裡兩人對視一眼。
“誰呀?”
外面人說:“沒說,但看派頭不簡單。”
他說的玄乎,縣令戴上官帽走出來,問道:“沒有報上名,就讓人進來?”
侍從躬着腰:“大家都不敢攔,大人,您去看看吧。”
縣令斥道:“出息!”
他甩着官袖走到前廳,便瞧見一人負手而立,他瞧着背影,陌生的很。
“來者何人?”縣令咳了一聲,壓低聲音。
那人聽到聲音,微微側過身子看過來,忽而笑了下:“陳大人,不記得我了?”
陳縣令皺着眉,他思索着确實沒有什麼印象,但他平日與富人交往頗多,看他打扮也不是尋常人,也不敢造次。
“本官平日政務繁忙,遇人頗多,不知可否直白說明?”
那人徹底轉過身子,踱步走了兩下,嘴角依舊挂着笑:“是嗎?陳大人果真是百姓的父母官,可敬可敬。”
陳縣令見他說七說八,就是不報名諱,有些不悅:“若是無事,還請速速離開,縣衙不是酒館菜市。”
低笑聲響起,陳縣令便要發怒:“來人!”
“在下鄧賀青,見過陳大人。”
陳縣令話卡在喉嚨裡,他震驚不已,随即又恢複淡定,擰眉怒道:“大膽!冒充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鄧賀青勾唇:“嗯,律法有說。”
陳縣令見他淡然處之,又疑惑又氣:“鄧大人現在在聖都,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鄧賀青點頭,認同他的話:“你說的對,我确實應該在聖都,不過,來一趟也不是難事,畢竟受人之托嘛。”
他話說的輕松,讓陳縣令狐疑。
他上下掃了一眼,瞧他器宇不凡,但這渾身的散漫勁又讓他不敢相信,這能是朝廷四品官?
鄧賀青逗趣的勁散去,覺得很沒意思,直接将代表身份的玉牌拿了出來。
陳縣令看着玉牌上的鄧字,腿立馬就軟了,他直直地跪下去,顫抖着聲音:“鄧,鄧大人。”
鄧賀青背着手,垂眸看他:“陳大人,聽聞最近紅葉縣出現了命案,兇手是個姑娘?”
陳縣令身子抖如篩糠,磕巴道:“是,是,那真兇在,被關押在,在——”
鄧賀青打斷他:“那便帶來問問吧。”
說着他走到一側的高椅,身子往後靠進去,右腿搭在左腿上,狀似慵懶輕松,但陳縣令心涼的徹底。
他眼神示意一側的衙役,将人帶來。
鄧賀青手臂搭在扶手上,撐着額等待。
而當他看到被帶上來兩個人時,有些錯愕,心道沒說是兩個姑娘啊?
他盯着她們,一時不知是哪個。
他懶懶地問:“你們兩個,報個名。”
蘇喜英瞧着他,眼神戒備。
陳縣令呵斥:“鄧大人問話呢!”
蘇喜英看了眼縣令,才意識到這個人官職比縣令大。
“民女蘇喜英。”
鄧賀青瞧了眼傷痕累累的人,視線落在她烏紫的手上,問:“你是蘇喜英,那你是誰?”他在問豆蔻。
豆蔻擡眸看去,輕聲說:“民女豆蔻。”
鄧賀青看向陳縣令,本想問問什麼情況,結果看到他眼神躲閃,就把話咽了下去。
豆蔻上前一步,跪了下來:“大人,人是我殺的,我認罪。”
鄧賀青眉頭一挑,他坐直身子:“你怎麼殺的?”
豆蔻垂眸答:“用毒。”
“何毒?”
“馬錢子。”
豆蔻身子一震,猛地回頭。
蘇喜英也跪了下來:“是馬錢子。”
豆蔻嘴唇在抖,她慌張地轉過頭:“大人,大人,不是的,她不知道,不知道此事!”
鄧賀青在她們之間瞧了瞧,又問:“用量如何?”
這下子蘇喜英愣住,她知道馬錢子是藥,但過量要過多少,她不知。
她剛要說,豆蔻搶道:“二錢。”
鄧賀青點頭,看向豆蔻:“為什麼要殺他?”
豆蔻指尖發顫:“我不殺他,他便要殺我。”
鄧賀青起了好奇之心,他微微傾身:“哦?”
豆蔻閉目,她腦海中都是那晚的情景。
那天......
張二狗放出狠話,威脅她說晚上會在家裡等她,若是不來就将她曾經在妓院待過的事情說出來。
豆蔻一整天都神情恍惚,蘇喜英見她總是走神,問她是不是生病了,要去給她買藥,她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她有攢過一味藥材,而那藥過量便會緻死。
她從櫥櫃裡翻找出來,心裡懼怕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