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沒過多久,晏虞陽被一通短信喊走了。林寄月見系統沒亂嚎叫,不想下去亂摻和,就一個人呆在露台上,直到郝熙的電話響起,才慢吞吞地下去。
“你換個衣服怎麼這麼久?好多人都在找你。”
林寄月坐回車上,就聽到郝熙問道,她難以置信地指自己,“找我?找我幹嘛?”
郝熙搖頭:“不知道,晏星酌跟鐘意都先後問過我你在哪裡,我想你去那麼久應該是有事,就随便編了一個理由糊弄過去了。”
要是她的人生沒了郝熙該怎麼辦?!
林寄月感動地把自己的坎坷經曆省略得當地講給她聽,郝熙聽得是一愣一愣的,最後忍不住八卦跟女明星勾搭一起的人到底是誰。
“不知道,不過挺能叫喚的,我耳朵要聾了!”
她抱怨道,手指頭無意識地扒拉保姆服上的紐扣。
郝熙喉頭一哽,同情地不再說話。
見郝熙沒有繼續追問的迹象,林寄月舒了口氣。
其實她一個人待在露台的時候,聽到話筒裡傳來晏星酌爸爸的祝酒詞時,腦子裡的一根筋啪地斷開,茅塞頓開。
這個聲調,這個斷句方式……
一些死去的記憶在攻擊她的大腦。
林寄月緩緩地捂住腦袋。
呵呵,有人當着兒子的面罵了老子,她不說這個人是誰。
*
晏星酌的生日派對就這麼有驚無險地拉下帷幕。沒有發生午夜灰姑娘事件,跟班一号也沒有出盡洋相,系統或許也被潑了香槟徹底死機罷工。
總之,生日宴上,晏星酌和夏茉莉仿佛變成兩道平行線,和平地延伸下去。
林寄月聽進去了晏虞陽給的建議,每日學校、家兩點一線,走到哪兒提防到哪兒,就這樣堅持了一周,然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一周的生活,除了她整日提心吊膽差點演變成被害妄想症的心理問題外,稀疏平常得甚至有些不尋常。
上課時積極舉手裝個大的,下課後和郝熙或者夏茉莉唠會嗑,午休時躺在花園的長椅上看漫畫,偶爾心情好中午再給自己加個餐。
這才是鹹魚該過的日子!
林寄月能享受如此清閑的校園生活,得益于晏星酌再次單方面向她宣布冷戰。
一周五天,她見着晏星酌的時間加起來甚至沒有一節課,唯一見到的那次,也是全程後腦勺對着她,以前吩咐她做的事情換成了李望來做。
李望無怨無悔,自從他被心儀教授賞識後,整個人散發着積極的陽光,他怕林寄月想不開,還好心勸告她錢雖少賺日子更快活,這段時間就當讓自己放個假。
林寄月當然想得開。
她從老師手裡接過試卷,瞥見挂着兩個熊貓眼的晏星酌,心道想不開的另有其人。
試卷分發到學生手裡,教室裡角落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聲,帕斯卡爾學院有個不人道的規定,每次考試的成績都會發到家長的手機裡。哪怕是滿是富家子弟的帕斯卡爾學院,絕大部分也都是小、中富階級,帕斯卡爾學院能夠替他們的孩子提供了一條光明的捷徑,所以他們在乎孩子的成績能不能直申好的大學,而像SF4這類的,他們的父母擁有的足夠多,立足于将孩子培養成一個擁有者,着重于調動金錢、人脈資源,所以根本不在意所謂的成績。
晏星酌掃了一眼她試卷右上角鮮紅的A,嗤之以鼻地扭過頭。
下課後,夏茉莉捏着卷子,期期艾艾地問林寄月能不能找個時間一起學習。
期中考試隻是開胃菜,下下周就是帕斯卡爾學院一學期一次的考試周了。
要想拿到最高的非凡獎學金,下次考試的分數就必須在全年級排名的前百分之二。像林寄月這種簽署了合約的特招生如果掉了前百分之二,将會有違約風險,而占領前百分之二的五人裡,有四人都是特招生,競争激烈可見一斑。
“以我的實力,别說前五名了,前一百五十名都很難。我知道肯定要違約了,但是也不想輸得那麼難看。”
“我當然沒問題。可是你這幾天都在忙比賽的事,還忙得過來嗎?”
教室裡頂着第二大熊貓眼的就是夏茉莉。
她在生日宴那天被徐枝意喊到一邊,緊張得隻敢低頭看鞋尖,沒想到高不可攀的徐大小姐開口便是稱贊她彈得不錯,甚至向她遞一枚橄榄枝——春陽杯的推送名額。
這無異于雪中送炭,或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
夏茉莉當場蒙了,在人群中找到沈江遙詢問,這才确認這個推送名額是真的。
“徐枝意不屑于做弄虛作假的事情,推送你的人是她的話就可以放心了。”
“可是,我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在她眼裡,一報還一報,夏茉莉并沒有幫過徐枝意的忙,怎麼會突然得到這次機會?
沈江遙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為什麼要想這麼多呢?你隻是得到了一個機會,并不意味着因此拿到了好的名次,與其想這些,還不如趕緊準備練習的曲目。”
夏茉莉一時啞口無言。
沈江遙的話雖然直白,但的确一針見血,她的機會很少,沒有時間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夏茉莉想了想,還是堅定地點頭:“我哪個都不想放棄。”
這魄力!不愧是女主。林寄月仗着系統金手指,爽快地拍拍胸口:“交給我吧。”
郝熙拿筆戳了戳她胳膊,卷子上赫然标着鮮紅的C字母,眼巴巴地盯着林寄月,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寄月繼續爽快道:“你我也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