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祈的臉上有兩行清淚順勢滑落,她占據着陳寒的軀殼,聽着他如何一步步被人坑害至此,卻什麼也不知道,愚蠢又卑微。
那一瞬,好似陳寒的靈魂脫離軀殼,在她的眼前一遍遍嘶吼質問,請求她,幫自己讨回一個公道。
靈魂受到原主憤怒的情緒影響,蕩起石子掠過水面的漣漪,她不由自主地感同身受着所有的一切,不甘又無所依托。
但是蓁祈畢竟是作為一個旁觀者遊戲的玩家,她很快便冷靜了下來,連警察都沒有發現的細節,那位幹姐姐的家人都沒有搜查到的事實,秦振芳是如何知道的?
或者說,那讨債的人一直都是秦振芳派來的,尹涵姐姐欠的是廣和的錢,秦振芳一直一來想要的人都是尹涵。
秦振芳下了一個套去釣尹涵,尹涵反手就将套子拴在了陳寒的脖子上,賠了一個自由人,丢了一條善心命。
這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伥鬼。
可為什麼會同意将人換成陳寒呢?
難道隻是因為老闆身邊從來不缺好看的金絲雀,既然這隻不聽話,那麼換一隻也就像換襪子一樣,順手的事。
“多謝老爺,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秦振芳募地出聲,擡手将她的下巴挑起,像是再看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般,輕蔑地說道:“就是順手的事。”
蓁祈的瞳孔驟然震顫,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他眼裡就如同物件般,是一個順手的事。
他的一生,就被他輕飄飄的一句想要,一個輕盈盈的玩笑,徹底打碎,再也黏合不起來。
這種人憑什麼活得這樣灑脫又暢快,好似什麼都沒做錯一般,在公衆媒體面前扮演着大善人的角色。
他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叩首道歉,對着那些被他彈指間剝奪尊嚴自由的人,跪一輩子。
蓁祈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距離死亡時間還有六天,弄死他,這個世界的警察就會立即找來,城市不比偏鄉,她插翅都逃不掉,隻能默默将這筆帳記下來,待有朝一日,徹底清算。
最後,蓁祈佯裝不敵,蜷縮着抱緊自己,躲在安全墊内不肯出來,狗咬不着她,那群人也沒了興緻,早早就将她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