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汀忙站了起來:“腿麻了?”
“嗯……”許宴秋哭唧唧點頭,“怎麼辦?”
“我來幫你。”黎汀蹲在了他面前,擡手捏上他的小腿,許宴秋忍不住叫出聲來:“不行不行,太麻了嗚嗚……”
黎汀:“……”
“黎大哥你怎麼不說話了?”許宴秋不知道黎汀正在努力和内心湧上來的火作對,還在問,“是不是不好弄?”
“馬上好。”黎汀無聲歎了口氣,在麻筋上用巧勁一捏,許宴秋頓時感覺好了不少,驚喜地想要站起來,結果腳下沒站穩,反而把黎汀撲倒在了地上。
“黎大哥你沒事吧?”許宴秋趕緊爬起來,下一刻常守業就聽見白千景的聲音在兩人頭頂響起:“黎汀,你爹說還有五六天就到——你們是不是該起來準備一下?”
黎汀還沒說話,白千景又道:“反正我要今天就走,你爹上次非要拔我的尾巴毛,總之再會,告辭。”
小狐狸茫然擡頭,隻看見某隻花孔雀帶着小包袱和那塊鳳凰木,飛檐走壁,倉惶逃走。
黎汀:“……還是不是兄弟?!”
信紙飄飄悠悠落在他臉上,黎汀撿起來一看,果然和白千景說的一樣,黎東堂雲遊四方,“正好”遊到東許村來了。
黎汀看看白千景離開的方向,再看看試圖把自己拉起來的許宴秋,半晌無語。
他現在隻想祈禱自己的成長期不要這麼快到來。
……
“原來黎大哥的爹娘是這樣的人物。”
許宴秋手上剝着蒜,坐在廚房門口的小闆凳上,腳邊的碗裡已經有了五六顆剝好的蒜。
白千景隻在這裡住了一..夜,就算離開許宴秋也沒有什麼失落感,隻想着下次白千景來了一定要好好招待他。
黎汀手上利落地處理着一條大魚,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許宴秋,原本想要問他為何不好奇白千景口中的尾巴毛是什麼意思,然而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再過兩天我爹就來了,他會喜歡你的。”
“黎大哥這麼一說,我就有點緊張了。”許宴秋嘿嘿笑道,“蒜剝好了,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你今天好像很有幹勁。”黎汀将蒜用刀面拍扁,扔進正在用姜爆香的鍋裡,“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許宴秋點點頭:“做了個好夢,算嗎?我在夢裡夢見了黎大哥呢,黎大哥變成了一隻有很多尾巴的小動物,但是我看不清你的臉,也看不清你到底變成了什麼。”
黎汀一頓,小瞎子比他想象中聰明很多,以夢代真相,他如果順着說下去,那就還得陪着他演,可他如果承認,許宴秋會怎麼做?
兩個選擇擺在他面前,他始終選不出其中一個,這時許宴秋湊過來道:“黎大哥,你說我做的夢是真的還是假的呀?”
“夢有什麼真假?夢就是夢。”眼看着許宴秋給了台階,黎汀順勢往下說道,“别想這麼多。”
小瞎子默默松了口氣,他還在害怕黎汀打破砂鍋問到底,如果黎汀真的問了,他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呢。
“好,我不想這麼多。”許宴秋點點頭,“黎大哥今天要燒什麼?”
“紅燒魚。”黎汀将爆香的殘渣盛出來,正準備下魚,身後的小瞎子自言自語道:“差一點,其實尾巴還是挺好摸的……”
偏偏這時候火被不知從哪裡來的風一吹,小了許多,黎汀沒有及時把魚放下去,熱油滋滋作響的聲音也變小,這就使得許宴秋的話語清晰落在了兩人耳中。
黎汀啪的一下把魚放回砧闆上,這一下許宴秋隻覺得被按在砧闆上的不是魚,而是他。
“……你知道了?”黎汀沉聲道,“你知道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