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之泓他認識雲然?
那應該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沈晴微開口試探道:“我曾經落水,醒來以後忘記了年少時的許多事情。褚公子可否同我說說,我們相遇時的情形?”
褚之泓思考了片刻,忽然開口說:“小時候的許多事情我都記不太清了……但是我記得,八歲那年我去宜邑時,遇到騙人的商販強買強賣,是你救了我。”
沈晴微過了一會兒,才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那看來,我和褚公子頗為有緣呢。”
話音剛落,沈晴微就察覺到某處投來的陰森的目光。
褚之泓一向擅長遊走于各類女人身邊,哄她們開心。此時正暗自慶幸:剛好自己感興趣的人,與自己年幼時偶然邂逅的人是同一個人。其實他每年都會離開京城一段時間外出遊玩。遇到過數不清的人。什麼“金風玉露”的相逢”、“刻骨銘心”的邂逅,他是統統不相信的。人的一生那樣長,怎麼可以傻傻地在一棵樹上吊死?
他遇到過數不清的人,逢場作戲,一别兩寬。他從未放在心間過。
之所以對雲然有點印象,是因為他從宜邑京時,正好遇見有人滿拿着畫像大街地找自己的妹妹。
那姑娘也叫“雲然”。
不過,那個雲然是一直生活在離宜邑千裡之外的一座小城。聽說是和哥哥一起來京城,在京城走失的。
他想着大概不是同一個人,就沒有多管閑事。
後來聽說,那人被打死了。
隻是因為一位大人物嫌他在街上瘋瘋癫癫的樣子礙眼。
那件事,那位大人物花了不少力氣才平定的。因此,褚之泓印象深刻。
“雲然,你家中可有兄弟姊妹?”
沈晴微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莫非他知道什麼内情?
雲然将那件事深藏心底。她與褚之泓最多隻能算得上萍水相逢,她是不會無緣無故把真相告訴他的。
除非……褚之泓是那件事的知情者?但倘若如此,雲然一定不會瞞着自己。
沈晴微從來沒有聽到雲然提起過褚之泓這一個人。
還是說,他發現自己不是他記憶中的雲然。現在是在設法試探也未可知。
就在沈晴微思考該怎樣回答時。
沒想到,原本在和柳蓦聊天的許羽煙,也加入到這場對話中。
“褚公子,雖說你與雲然曾經見過,但是多年不見,一上來就打聽這個,不太像君子所為吧。”
話裡若有若無透露出鄙夷之意。
許羽煙就是這樣。面對不喜歡的人,她的厭惡是連藏都不想藏,裝都懶得裝的。
誰惹她不快,她定是要百倍償還,讓那人吃不了兜着走的。
因此她暴躁的性子在京城“臭名遠揚”。不過,她不在意,就沒有什麼能傷害到她的。
褚之泓暗暗咬緊牙關,心裡抱怨此人壞他好事。但是許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抱歉啊,雲然。是我考慮不周了。我就是一見到你就覺得親切,心生歡喜,下意識想要多了解你一點。”
此言一出,沈晴微、周臨言、許羽煙、柳蓦四雙眼睛齊刷刷地落在褚之泓身上。
褚之泓倒也不覺得尴尬,甚至頗為受用,面對衆人或疑惑、或震驚的目光,他淺淺一笑:“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
他一向擅長讀懂女子的小心思。
在他眼中,雲然這一類沉默寡言的女子,看起來冷若冰霜。她們這類人,看起來高不可攀,性情孤傲,把面子看的比什麼都重。當衆表明自己的心意能滿足她們的虛榮心,讓她們覺得自己被重視。而且,為了面子,她們可能拉不下臉來拒絕。
他有預感,這位雲然姑娘,不出時日,就會成為他的掌中之物。
“哦,是嗎?”沈晴微嘴角浮現出一個淡淡的笑,眼底卻沒有透露出一絲情緒。
與她的平靜截然不同的是對面周臨言的咬牙切齒。
周臨言一向體面,表面上依然雲淡風輕的。但是衣衫下的每一寸肌膚早已繃緊,渾身還微微顫抖,像是極力克制什麼。
這一幕落在了沈晴微眼中。
不過,她還是選擇忽視周臨言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我倒是有些好奇,褚公子喜歡我什麼?”
她說話的語氣平淡得就像是再說今天吃什麼一樣,像是打發時間的消遣一般。
“小時候你救過我,我一直銘記在心。多年後你我再重逢,我依然情不自禁被你吸引。我想,這是上天指引我要好好珍惜這段緣分。”
好冠冕堂皇的一番話。沈晴微眼睛不眨一下地望着褚之泓看似真摯的目光。
若他真的對年幼時的恩情刻骨銘心,又怎麼會直到現在才跳出來說明心意?以他的身份,想找一個人也并非難事。隻是上不上心的區别罷了。
真無趣。一眼就被她看穿了。
還以為他會是知道一點與雲然有關的事,原來隻是一個登徒浪子。
沈晴微剛想反駁,就被柳蓦搶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