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真單純,實則精于算計。眼前這個人的反差比周臨言還大。
“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
“姐姐,你别這樣看我。”
由晝亮晶晶的眼睛掃過沈晴微冰冷的眼神。
“我不欠你什麼的,”由晝的眼神落在沈晴微掌心的那塊玉上,“我們是等價交換而已,很公平的。”
沈晴微的心無限地下墜。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無論怎麼看,背後的玄機都是她始料未及的。
猝不及防的一個插曲打亂了她原本井井有條的計劃。原本簡單的事情也變得撲朔迷離。
這一刻,她有點兒理解宿彌了。
按部就班的計劃,即便人生被固定了軌迹。但是沒有變數,就意味着安穩。
由晝的忽然出現,這塊熟悉的玉讓沈晴微措手不及。抛磚引玉,怕就怕,這塊玉牽扯的真相她無力承受。
“姐姐?”由晝的聲音将她帶回了現實。對未知的惶恐讓她心口懸着一塊巨石,不是何時會落下,讓她心驚膽戰、鮮血淋漓。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第一件事很簡單,”由晝看着西北方向,“隻需要姐姐替我送一封信。”
由晝拿出一塊白色的布帛,上面沾着很多血。
一封血書。龍飛鳳舞的字迹,朱砂色的筆畫,似乎在無聲地控訴着一樁不為人知的慘案。
“我需要姐姐把這封信送到西北方向的楓村裡,以為名叫容乙的屠戶家中。”
由晝沒等她拒絕,就将布帛塞到她掌心,“姐姐武功高強,這點小事對你來說,應該不成問題吧?”
“這塊玉姐姐若是喜歡,就請姐姐暫時好好保管着。希望你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不會怨恨我讓你知道這一切。”
他笑着轉身,漸漸消失在了沈晴微的視線裡。
由晝的話牽動着她的心。他越是提醒她真相的可怕,她就越發好奇。
她身上流着的血注定了她一定要追查到底。失落的真相就是是怎樣的?一聲不響消失的人是否還能再回來?如果回來了,她是否會怨她?
她不知道由晝為何會與那些陳年舊事有牽扯,也不知道為什麼娘親的玉會落到這個人手上。
現在回過神來,就連初見時由晝喊她的那句“姐姐”,都顯得詭異非常。
她控制住自己,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沈晴微攥緊手中的布帛,布帛上隻有五個字——“我們回來了”。
血色的字滲透在絲線中,蔓延開,就像是一朵沾着血的花,凄厲而悲怆。
“我們”是誰?“回來了”又是什麼意思?
西北方向的村落裡住着的都是平民百姓,真想要送信絕非難事。
之前,由晝的手下稱呼他“少主”。想來他要是想要送信也絕非難事。為何這麼簡單的事情,一定要交給她去做?
沈晴微心裡疑雲密布。但是眼下之急,隻有按照他說的去做,才能看清他到底有什麼真實目的。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晴微收好布帛和娘的玉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待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影雪?”
過了許久,身後響起熟悉的呼喚聲。
是周臨言。
他心細如發,一定不能叫他看出什麼異常,不然會幹擾計劃。
沈晴微深呼吸,回過頭,平和地說道:“殿下,怎麼了?”
周臨言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你心情不好?”
“殿下何出此言?”
“你的手。”
沈晴微低頭,原來是是食指靠近掌心的那一節不知何時出現了指甲蓋大小的紅印子。
她一緊張,就會下意識地人有大拇指的指甲陷進那一塊皮肉。
這紅印子是剛才她不由自主用大拇指掐的。
“殿下好眼力。”沈晴微這話聽不出喜怒。
“他們呢?”她怕他起疑心,趕緊轉移話題。
“柳蓦去了東南邊的村子;許羽煙去西南方向,孫照陵去了西北方,褚之泓去了東北方。”
“那殿下呢?殿下去哪兒?”
“我就在這附近轉轉,打聽一下。你呢,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西北邊有座山,山下有好幾個村落,村子裡人又多;東南、西南、東北的人就少許多。
正好,她還能借機打聽那個叫“容乙”的屠戶的下落。
“我去西北吧。”
周臨言眸中閃過一絲黯然,但轉瞬即逝。
“那行吧,你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