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不給她任何後退的空間。
靈活的舌在攪動、舔舐、輕咬、吮吸,掠起酥酥麻麻的過電感。
吻越來越猛烈,幾乎要耗盡她的全部氧氣,她要窒息了。
“呼吸。”
又一道指令發出。
可謝昭意根本呼吸不了,她掙紮着推開他,别過臉,如溺水者大口地喘息起來。
顧清宴無奈又覺得好笑,一邊撫着她的後背幫她順氣,一邊吐出一個字:“笨。”
這麼久了,還是不會呼吸。
見她差不多緩過氣來,顧清宴又要拉過她,霸道地說道:“繼續。”
“等等。”求生欲迫使謝昭意跳到一步之外,伸手制止,“顧清宴。”
連名帶姓地被喊都不是好事,顧清宴本能地害怕,謹慎地打量起她,而見她面上無虞,頓時安了心,又張牙舞爪起來,挑起下颌:“今天先放過你。”
“好!謝謝!”謝昭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隻迫不及待地抱頭鼠竄。
她沖進卧室,關上了門。
顧清宴噗嗤一樂,淚痕雖還明了,但臉上陰霾已經一掃而光。
他摸着下巴複盤。嗯,強勢點,還挺管用。
門被小心翼翼地拉開,謝昭意瞥了眼他,立刻調轉視線,在顧清宴尚未反應之時,如一隻驚慌失措的兔子,從一個洞穴鑽進另一個洞穴,似風刮過,留下一句“抱歉”。
她太緊張,跑錯了房間。
“哈哈……”顧清宴再也憋不住,笑出聲來。
“小兔子”鑽進卧室後,直接撲到床上,裹起被子把頭埋進枕頭裡。這是最讓她感到安全的姿勢。
剛剛的場景不斷在她眼前重複播放。
顧清宴有一點罵得沒錯,她的确不擅于應對情感。
小時候,别的小朋友都有爸媽來開家長會,她羨慕,也渴望父母的關懷,于是在父母來探望時絞盡腦汁拼盡全力地表演一個可愛機靈活潑開朗的女孩,希望以此獲得他們的關注。
在無數次嘗試後,她發現,無論她如何努力,父母能給的,隻有敷衍的應付。漸漸的,她生出習得性無助,認為自己無論做什麼,都不會獲得别人的愛。
她消沉過一段時間,不去上學,不吃飯,對什麼都提不起精神,每天都躺在床上,望着挂鐘裡的秒針一格一格地走動。
外婆告訴她,不要想着去讨好别人,人生在世,專注于自己就好。
所以,她慢慢養成了用理智判斷一切的習慣。
她也不善于留存情感。
從小到大,總能見到别人擁有相交多年的老友,她是沒有的。
在不同階段,她曾有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交好時,也會像别的女生那樣一起上廁所一起喝奶茶,可一旦雙方不再能結伴同行,這段關系便很快會被淡化。
有的朋友在無法相處後也會熱絡地同她聊天,分享她們發生的事情,可她不知道如何回複那些她未曾經曆的分享,于是給的都是一些看似不走心的反饋:“不錯”、“真好”、“恭喜”……
長此以往,朋友們與她的聯系變得越來越少,而她也适應了這種短暫的交際模式。她這人,最顯著的優點,就是能夠适應任何環境。
工作後,她接觸到不同的人,随着社交數的積累,她慢慢成長到足以看清自己,對自己淡漠的性格越來越了解,也越來越迷惘,她真的适合顧清宴嗎?真的喜歡顧清宴嗎?她分不清自己對顧清宴的感情是隻關于顔值的膚淺的喜歡,還是愛情。
“唉——”謝昭意思緒混亂極了。
“恭喜你,好感度上漲了,目前好感度數值為-72。”好感度系統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出現。
謝昭意驚得一哆嗦,然後很快反應過來,把顧清宴獻祭給喬新雪,隻換取了28的好感度數值!她很後悔。
翻了個身,她仰面望着天花闆,問:“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的攻略對象是喬新雪?”
好感度系統默了一瞬,讀取了謝昭意這段時間的經曆,補檔完畢,她解釋:“我看不到你的攻略對象是誰,我這隻能顯示數值。”
謝昭意“哦”了聲,沒了下文。
“咳咳。”好感度系統語氣變得八卦起來:“你們……這樣算複合了嗎?”
一提起這,謝昭意開始抓狂,她撲騰着坐起來,“我不知道。”
“你要不要和我聊聊呢?我随時在線哦!我閱覽無數愛情故事,一定可以給你有建設性的建議!”
哼。工作的時候半天不見蹤影,八卦的時候就随時在線。
謝昭意默默吐槽完,低眉捏起被沿往身上拉了拉。
“好。”她應聲。
有些事,再不和别人說,她要憋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