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顧總詢問了加強安保的工作進展,正好我下班後沒有别的安排,就去跟進了這件事,正好安保公司已集結一些人員,我就帶他們先去熟悉場地,正好遇到你們。”
金助理正好進門,順便解答了謝昭意的疑惑。
謝昭意:一切也太正好了。
她笑道:“原來是這樣。”
目光若有似無地瞟向金助理,又加了一句:“還以為金助理有超能力呢。”
“謝小姐說笑了。”
金助理身後跟着三名送餐人員,每人推着一輛餐車,餐車一層擺得滿滿當當,中式、西式餐點一應俱全。
謝昭意揚手,“餐點放到桌上吧。”
工作人員推着餐車到桌旁,把餐點一一拿出擺好。金助理趁謝昭意扶着顧清宴下床的間隙,彙報道:“顧總,醫生說您目前沒有大礙,孩子也一切良好,但還需留院觀察一周,确保不會有特殊情況發生。”
“嗯,辛苦了。”顧清宴站定,看向金助理說道:“如果沒有特别緊急的工作,今天就不必去公司工作了,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
金助理的眼裡再次閃動淚花,“我不累。”
謝昭意:?
顧清宴:真的不至于。
謝昭意攙着顧清宴去洗手間洗漱,出來時,見金助理還筆直站在床邊,感到奇怪,邀請道:“既然現在不回去,就坐下一起吃吧。”
金助理眸中閃過訝色,搖了搖頭。
将顧清宴扶到座椅上,謝昭意在他旁邊落了座,仰望着金助理,又道:“一起患過難,也要一起吃頓飯。”
顧清宴輕笑,附和:“來吧。”
顧清宴發了話,金助理輕微轉動身子,兩步路走得很是僵硬。
覺出他的尴尬,謝昭意起身把臨近的座椅讓給他坐,他誠惶誠恐地連連擺手。
難得見人機一般的金助理展露出這般局促表情,謝昭意覺得饒有趣味,逗他:“金助理,你是不是不想和你的顧總吃飯啊?”
顧清宴和她打配合:“這樣啊……”
“不是。”金助理的臉竟有些發紅,他埋着頭闆正地坐下,謝昭意向他遞去一碗粥,他虔誠地捧着那碗粥,宛若在上香。
謝昭意和顧清宴相視一笑。
“吃吧,要涼了。”顧清宴道。
窗外雲間隐有日光露出,淺淺的金,照亮天際。
餐桌上熱氣氤氲,飯香四溢。
吃過飯,該算賬了。
“那幾個來抓喬小姐的人已被送到警局。”金助理介紹道,“但那幾人把全部責任承擔下來,沒有供出喬新臻。目前也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喬新臻是幕後黑手。”
“昨晚的人裡有兩個跟喬新臻來過,這不能作為證據嗎?”謝昭意問。
金助理搖頭。
那些保安不過收錢辦事,比起他們,謝昭意更想讓喬新臻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是,要怎麼做呢?
常規手段不行,非常規手段呢……
正思考着,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清宴,你怎麼樣了啊?”
謝昭意瞬間收起全部思緒,直直地望去。
一個老奶奶正在朝着他們走來,她頭發花白,穿着貴氣的絲綢褂衫和長裙,面上雖布滿溝壑,但因慈眉善目讓人覺得親切。
是與外婆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笑容。
唯一的區别是,外婆不曾穿過這樣昂貴的衣裳。
謝昭意放了碗,緩緩站起,眼眶迅速發紅,喃喃出聲,如呓語:“外婆……”
恍惚間似是在做夢,她難以置信地望了眼顧清宴,試圖從他那得到肯定,顧清宴唇角含着笑意地點了點頭。
是的,這不是在做夢。
這就是她的外婆。
“這位是小昭意吧。”外婆笑盈盈地走來。
謝昭意軟聲又喚一聲,這一回,比之前更堅定:“外婆,是我,我是昭意。”
聲線因激動而顫抖,她忍住洶湧的情緒,走去攙住外婆的胳膊。
是熱的。
是活生生的外婆。
是會喊她“小昭意”的外婆。
謝昭意挨着外婆坐下,視線緊緊黏在外婆身上。
“我昨天剛回國,就聽說你不舒服,所以來看看你,我的小清宴怎麼樣啊?現在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外婆坐在顧清宴旁邊,上下打量着他,一如現實生活裡的外婆打量謝昭意那樣。
連動作和神态都一模一樣。
謝昭意現實裡的外婆成為了顧清宴的外婆,不過,她名義上是顧清宴的未婚妻,四舍五入,外婆還是她的外婆。
幾人溫馨地閑聊着。
激動的心情漸漸平複,謝昭意腦中浮出一個問題,為什麼外婆會出現在這裡?
外婆在病房待了半天,謝昭意便與她貼了半天,她走時,謝昭意囑咐顧清宴先休息,自己則是替他送外婆去了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