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響起,上午的最後一節課上完,鐘巧珍正打算沖去食堂吃飯——一個上午的課上下來,她又餓得叽裡咕噜了,感覺自己跟沒吃早飯一樣,癸班門口突然冒出個大光腦袋。
“巧珍,鐘巧珍!”
鐘巧珍疑惑地看去,發現金大刀正扒在門邊對她招手:“你來。”
阮曉蓮說:“咦,這不是丙班的金大刀嗎,八珍飯店老闆的獨生子,鐘巧珍,你怎麼認識他?”
鐘巧珍擺擺手:“打工認識的。”說着,她便走向門口,沒注意到坐在她隔壁的楚星耕也擡頭看向了金大刀。
金大刀在這一刻不知怎麼感到一股寒意,摸了摸腦袋,覺得該給自己買頂絨線帽了。
鐘巧珍走到門外:“你怎麼來了?”
“來喊你吃飯,白菜學姐也在等我們。”
“吃飯?哦……”鐘巧珍略有點不習慣,她上學第二天就出了事,一個禮拜沒來上課,再往前數在神虹大陸,她這種修士都辟谷了,不用吃飯,所以壓根不懂那種關系好的學生約了一起吃飯的規矩。
金大刀說:“你一個星期沒來,不知道情況。學校食堂不是炸了麼,死了好幾個大廚,現在還處于癱瘓狀态,最近大家要麼通過學校提供的渠道集體訂購午餐,要麼自己出門解決。”
鐘巧珍頓時犯難了:“出門解決?去飯館吃嗎,那太貴了。”鐘巧珍窮啊,本來好不容易讨到一個勤工儉學的機會,可以省兩頓飯,偏偏打工地點都炸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金大刀帶着鐘巧珍往英華特高深處走,邊走邊說:“你不用付錢,英華訂購午餐的渠道之一就是我們家的飯店,以後你的午餐我包了!”
鐘巧珍一愣:“這樣也行?”
“怎麼不行?”金大刀說,“我是我爸的獨生子,我們老金家就我一根獨苗,要不是你那天幫我,我的小命早就交代在食堂了。别說是管飯了,我爸差點想提着兩包錢上你家磕頭,給你供長生排位呢,還是我覺得這樣太誇張了,才拉住了他!”
鐘巧珍:“……”
鐘巧珍覺得,提兩包錢上門這種事如果早點告訴她,那……也不是不可以嘛!
“到了。”
正想着,金大刀停下了腳步,鐘巧珍也跟着停下,擡頭發現自己面前出現了一座雜草叢生的荒蕪庭園,門口生鏽的鐵門已經被人卸了下來,毫無生機地靠在一旁的灌木叢身上,主打一個有氣無力。
“這是哪兒?”
“荒草樂園。”
鐘巧珍:“你們這兒還有搞這種……”鐘巧珍想了一想,勉強調出了原主的記憶,“行為藝術的愛好?”
“說什麼呢,這是學生們自己取的。”金大刀失笑,“不知道這兒原來是做什麼用的,反正聽白菜學姐說她進來的時候這兒就荒了好多年了,沒人管,大家平時也不太愛來這兒。”
“那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吃飯啊。”金大刀說着,領着鐘巧珍跨過隻剩門檻的門,走了進去。
滿眼所及都是半人高的荒草,簡直無法想象這裡有多久沒人打理過。地面上的草很厚,一腳踩下去能沒到小腿,腳高腳低也不知道自己都踩到了什麼。
鐘巧珍一進來,警覺雷達就打到了最高:“你不覺得這裡看起來有點危險?”
“哪兒危險了,白菜學姐說她常來,你上周不在,我們就跑這兒吃飯來着,什麼事也沒有。”
鐘巧珍:“你不怕草裡有變異蜈蚣蹿你褲腿裡?”
金大刀差點跳起來:“大姐,你能說點吉利的嗎?”
鐘巧珍:“不是我說倒黴話,這地方看起來就是不太對勁啊。”
金大刀說:“安啦安啦,這裡再怎麼荒蕪也是學校裡頭,保安隊每天都會巡邏呢!”
鐘巧珍說:“那上周食堂還炸了呢。”
金大刀:“……”
鐘巧珍:“而且這兒離教學樓遠,附近都沒什麼人,這次再發生什麼的話,咱們連喊救兵都喊不到。”
金大刀摸了摸發涼的後腦勺說:“那一會兒我們跟白彩學姐說換個地方吃飯吧。”
被鐘巧珍這麼一分析,他也慫了。
很快,金大刀帶着鐘巧珍兜兜轉轉,從一堆倒塌的廢墟上爬了過去。中間,鐘巧珍還停下來看了看腳下,确定那些應該是建築物殘骸,而且是挺大的梁柱。
“看來這裡以前有過一棟大房子。”鐘巧珍不停地做着分析,作為一個在正邪交鋒的夾縫裡活了幾百年的修真者,鐘巧珍的安全意識絕對是一等一的強,上哪兒都不忘先分析環境。
“巧珍,這邊!”
前方響起了白彩的聲音,鐘巧珍看過去,眼前不由一亮。
前方不遠處有一座缺了半邊頂但看起來反而更有了些風味的涼亭,涼亭的後邊是一汪寶藍色的湖水,陽光之下,湖水波光粼粼,少女巧笑倩兮,面前擺着一桌子的菜。
鐘巧珍:“……”
鐘巧珍想:“管他危不危險的,先吃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