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還有别的辦法出去。”鐘巧珍又強行把楚星耕扭回來,“你不是會空間切割嗎,你能不能在這個空間和正常空間切一條通道出來,我們從那裡出去。”
楚星耕眼帶渴望:“真的不能吃嗎?”
“不能吃!”鐘巧珍踮起腳,一把捂住楚星耕的眼睛,“别看,現在給我凝神靜氣,内視自身。”
楚星耕茫然地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蹭過鐘巧珍的掌心,讓她覺得有點癢。
“睫毛可真長,倒是沒留意霧川主人的有沒有這麼長。”鐘巧珍腦海裡不自覺浮現起霧川主人的模樣,又趕緊打住。
“我在亂想什麼!”鐘巧珍覺得自己也受了朱果的影響,趕緊也甯心定神,調整自己的呼吸節奏。
楚星耕輕聲問:“什麼叫内視?”
鐘巧珍一愣,這才想起來楚星耕并不是一個修真者。
鐘巧珍想了一下說:“先放空自己,把所有雜念從腦子裡趕出去。”
楚星耕說:“難,那串果子太香了。”
鐘巧珍說:“别逼我捏你鼻子。”
楚星耕“哦”了一聲:“那我自己來。”他居然乖乖地自己捏住了鼻子,然後說,“好像好一點了。”
鐘巧珍說:“調整呼吸,收心入靜……”
楚星耕說:“我,腦子裡很多東西在翻騰,靜不下來。”
鐘巧珍理解楚星耕,她在流月宗的時候早年也帶過不少小徒弟。小小年紀上山來學道,正是人憎狗嫌最不安生的時候,注意力太難集中了,她那時候就自己悟出了一種方法。
“你跟着我調勻呼吸。”鐘巧珍說着,拉着楚星耕在地上盤腿坐下,兩人一前一後,“呼,吸,呼,吸——想象你的眼前是一片湖,一片山林,一片雲霧或者别的什麼,總之是最能令你獲得平靜的地方。”
楚星耕靜默了一會兒說:“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麼?”鐘巧珍輕聲問。
“花房。”楚星耕說,“我媽媽的花房,她以前經常在那裡一呆就是一天。她在花房裡種了很多花,薔薇、桔梗、丁香、百合……一年四季,那裡都有開着的花。”
鐘巧珍能感覺到楚星耕明顯陷進去了,對修道人來說,接下來就是要從“陷”到“空”,但現在這個世界畢竟無法吐納練氣,她也隻需要楚星耕注意力轉移就可以,所以在判斷楚星耕不再被那串朱果影響後,她悄悄松開了捂住楚星耕眼睛的手,站起身來。
“現在該對付你了。”鐘巧珍看向那串朱果,想了想,伸手摘了下來。
朱果落到她手心裡忽然團吧團吧,化成了一團藍盈盈的光,鐘巧珍托在掌心,感覺那是一顆沒什麼分量,清清靈靈的靈力珠子。
上一次吃水母的時候,鐘巧珍腦子不太清醒,這一次很清醒。她反複研究了半天都沒看出這顆珠子還能有什麼問題,思索了片刻,最後決定還是試着把這玩意吃下去。
“有一就有二,反正也不差這一點。”鐘巧珍想着,一仰脖子,那顆藍色的珠子就像是一泓清泉自己就滑進了鐘巧珍的口中,順着食道迅速下滑。
鐘巧珍很快感覺自己身體裡再次多了一份力量,她像上次一樣立刻吐納運氣,讓那股力量在她的各個靈竅中穿行往複。
伴随着“噼裡啪啦”的聲響,鐘巧珍發現自己又再次來到了自己内視的場景之中。
巍峨高大但分成兩爿的樓閣再次出現,鐘巧珍之前修補完的一、二兩層跟上次分别時沒有區别。鐘巧珍本以為這次吃下去的力量會幫助自己修複至少三、四兩層,沒想到二層以上還是一動不動,但是一、二兩層卻被一股瑩藍色的力量沖洗過,開始二次裝修。
鐘巧珍:“……”
鐘巧珍想說,我沒那麼講究,不要給我搞這些有的沒的,有時間刷油漆釘門釘糊窗戶紙,能不能先給我把上面兩層修了?
可惜,這棟樓閣的修補似乎不以鐘巧珍的意志為轉移,任憑她怎麼憋着勁兒想,那股力量還是自顧自地在那裡精雕細琢。
鐘巧珍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修為樓閣大門上刷了新漆,安了門釘、門環不算,門闆上還開始雕花,雕的還是龍鳳呈祥。
鐘巧珍:“???”
這是不是哪裡有什麼不對勁啊?
正在鐘巧珍這麼想的時候,大門似乎終于修繕完畢,在這虛空之中響起了輕微的“吱呀”一聲,大門往後打開,露出了一條縫。
鐘巧珍正疑惑着,一股花香忽然自身旁傳來。鐘巧珍心裡“咯噔”一聲,回過頭就看到楚星耕不知怎麼也出現在這個場景中。
少年手裡拿着一支純白的花,越過鐘巧珍,邁上台階。
鐘巧珍伸手去撈他,結果手居然從他身體裡穿了過去,眼睜睜看着楚星耕跨過了門檻。
“花房……媽媽的花房,好香……”楚星耕輕聲呢喃着,直接走了進去。
情緒穩定的鐘巧珍,頭一次有點兒抓狂。
“你喊誰媽呢,我是你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