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涵眼皮抽了抽,她看着這白酒,暗自咬牙,心裡把這幾個老頭罵了一遍,面上仍是落落大方地笑着,“行,各位老總開心就好。”
方涵深吸一口氣,慶幸自己胃裡墊得有東西,她伸手去拿,卻有一隻手比她更快,同時那人聲音清亮道:“我也是陸總的秘書,我來喝。”
接着這人就一仰頭對着瓶嘴就灌。
方涵眼睛登時睜大。
原本也要攔住方涵,不讓方涵喝的陸亭川也愣住了,人怔了三秒才反應過來,他趕緊站起身把梁珩咕噜咕噜灌的酒瓶奪了剁在桌上。
霎時,沒喝進肚子裡的酒液全撒了出來,一下就打濕了梁珩脖頸到領口的衣服。
陸亭川震驚地對梁珩吼道:“你瘋了嗎?這酒說灌就灌。”
被白酒難喝得皺鼻子皺臉的梁珩道:“我不喝,小涵姐就要喝呀。”
梁珩想得很簡單,既然要被灌酒,與其讓方涵這個女生來,不如他來。
陸亭川見梁珩逐漸被酒精熏紅的臉,面色難看道:“誰說這酒一定就得喝,你就不能動作慢點嗎。”
讓我可以把你攔下。
白酒度數高,梁珩半瓶白酒下肚,還喝得急,沒幾句話功夫,梁珩就有些站不穩了。
陸亭川趕緊扶住他,他對梁珩又氣又急,但對着現在這個意識都開始模糊的醉鬼說什麼都沒用,他也不想再沖着梁珩大小聲。
這火沖梁珩發不了,他就沖始作俑者們發。
陸亭川面色沉冷地盯着為難人的幾位老總,冷聲道:“既然諸位這麼不滿意,那今天洽談的所有内容都作廢,咱們各自再尋找各自都滿意的合作夥伴。”
陸亭川這話,讓這幾位老總頓時變了臉色,他們原本被突然殺出來搶酒喝的梁珩給驚了一下,現在又驟然被陸亭川放話取消合作驚愕到。
那他們今晚就純粹白忙?雖然陸亭川的方案讓他們吃不了太多的肉,但無論怎樣都是有利可圖的。
他們心中被瓜分走大部分利益的火氣霎時消散,他們連忙道。
“小陸,飯桌上談生意喝點酒不都是正常的嗎?”
“對啊,這酒又不是我們逼他喝的,是他自己搶走灌的。”
“一個小小秘書而已,小陸,你不會這麼不識大局吧。你要知道,我們之間的合作可是能讓你我之間的事業攀上新的高峰。”
梁珩現在酒精發酵,已經徹底站不穩了,眼睛半阖起來。
陸亭川冷着臉,把這些老總的話當空氣。
他對方涵道:“東西收拾一下,我們走。”
很少見陸亭川在生意場上發這麼大火的方涵有些怔愣,她聽到陸亭川的吩咐後,立馬回過神,然後趕緊把他們三個的東西收拾裝好。
陸亭川将梁珩的一隻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一手攬着梁珩的腰,一手抓住固定梁珩搭在他肩膀的手臂,他半扶半抱地帶着梁珩往外走。
在他身後,那些老總也從一開始還算冷靜的盤問到有些氣急敗壞的質問。
方涵跟在陸亭川身後,她看看帶着梁珩毫不猶豫離開的陸亭川,又回頭看了一眼面目已經猙獰起來的那幾位老總。
身為打工人,她認為陸亭川此舉不錯,很為員工出氣。
但身為一個專業的秘書,她也深知今晚這場飯局洽談的内容的重要性。
她糾結了一瞬,還是開口:“陸總——”
方涵的話沒說完,陸亭川便道:“沒事,他們比我更需要這場合作。還是按照之前的安排,明天早上準備好合同,他們會到公司來簽。”
方涵頓時定下心來應是。
她看向醉得圓腦袋隻能無力搭在陸亭川頸窩的梁珩,上前幾步,手擡起:“陸總,梁珩讓我扶着吧。他今晚第一次跟我們出席酒局,也不知道這些彎彎道道的,他就是好心,估計是看不下去我喝那個酒,才搶着喝的。”
方涵趁機給梁珩解釋一波。
陸亭川看都不看方涵伸過來要接人的手,他低頭看了一眼已經醉得睡過去的梁珩。
臉依舊是紅的,但不是那種難看的漲紅色,而是很有氣血的白裡透紅。
平時漂亮靈動的眼睛輕輕閉着,烏黑濃密的眼睫安靜地搭在眼皮上,細膩柔軟的臉頰貼着他脖頸的肌膚,帶着淡淡酒香的濕熱呼吸也因此噴灑在他的脖子上。
陸亭川靜靜看着,莫名地喉嚨有些發癢。
清涼的夜風拂過,吹動幾縷梁珩頭頂的發絲,那烏黑柔軟的發絲不經意掃過陸亭川的下颌。
頓時,陸亭川的心也發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