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希受到不小的驚吓,猛地一抽氣,雙方皆陷入長久的沉默。
而他回過神,卻發現不知道何時,自己已經将兩人的通話挂斷了。
到底怎麼回事?!
孟希如今迫切地想與系統取得聯系,想知道會不會自己走錯哪一步,不小心擾動了劇情,導緻傅文州變瘋魔。
這也太可怕了,孟希閉了閉眼睛。
他壓根不知道男人想做什麼,也不知道對方的最終目的是不是把自己吞進肚子裡消化幹淨。
這種未知的恐懼簡直太折磨人。
他坐了下來,腦袋裡稀裡糊塗一團,像是迷路的乳獸橫沖直撞,然而就是找不到清晰的突破口。
幸好他今天沒有讓那位安裝員進門,今天是茶吧機,明天沒準就是别的,傅文州打算把他的家改造成什麼模樣?
孟希緩了緩神,又去找了身衣服,平躺在沙發上盯着天花闆思索。
送長輩什麼禮物才好呢?
身旁的手機響了聲。
[秋凝姐:聽說你晚上要來家裡吃飯?【太陽】【太陽】]
[秋凝姐:【位置】]
[秋凝姐:找不到的話震一下,我過去接你。]
孟希改了側卧的姿勢,臉皮還是有些微紅。
他擡手打字回複到——
[嘻嘻:好的呀,我大概六點鐘左右過去。]
[嘻嘻:【咪咪比心.jpg】]
他把手機丢開,手掌抹了把臉,慢慢磨蹭着起身,走到浴室裡拿了一罐面霜,專心緻志地面對鏡子厚塗在兩頰。
臉抹完,又拿護手油擠在胳膊上。
“孟希”的這些進口護膚品,終于有點用處了。
他回憶着今天中午的熱度,從某購物軟件下單了兩管防曬霜。
要花錢的地方還真不少,隻出不進,早晚要窮困潦倒。
孟希拿不準傅文州的意思,畢竟工作這件事,占主動權的人不是自己。
他的生死依舊握在傅文州掌心。
明天就是周一了,他究竟要不要重回青松工作,隻看今晚能從段秋凝嘴裡問出些什麼。
太陽逐漸沉下去,勢頭不再那麼毒辣,孟希心有餘悸,打了一把傘前往最近的商場。
差十分鐘六點,他已經提着大袋小袋的東西站在段老家樓下。
牆體蠻舊,應當是有些年頭的家屬樓。
孟希乘電梯來到樓層,尋着門牌号。
正巧,背後一扇門打開。
他旋即扭過頭,便瞧見了握着手機準備出門的段秋凝。
對方也擡起頭,面露驚奇:
“诶喲!你找到地方了呀,我還打算下去接你呢!快進來快進來。”
段秋凝踩着拖鞋的腿又縮回屋裡,朝他招招手。
孟希提了滿手的東西,難免累得說不出話,隻笑笑,沖女人點下頭。
屋裡人聽見聲響,探出頭來。
“是小孟到了吧!”
“哎,段老,是我。”孟希把禮物拎到客廳,淺淺勾唇,目光便落在他身邊的婦人上:“這是阿婆吧,阿婆您好,我是小孟呀,初次見面哦。”
“你好你好,百聞不如一見呢,果然是個精神的小夥子。”
段婆婆禮貌贊美他兩句。
孟希垂頭微笑,跟在幾人後頭往裡走,坐上沙發。
而段老則嗔怪道:
“我說你這孩子想幹嘛?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
“哦,您提醒我了!”孟希開始介紹自己帶上門的禮物:“我不知道您和阿婆喜歡什麼,就買了些茶葉,後來那售貨員說,新到一批銷量不錯的按摩儀,我想着讓您兩位也試試。”
“你有心了呀,我這幾天頸椎還真不舒服嘞。”
段婆婆開口答謝,反倒被老伴瞥了一眼:“說什麼呢,那誰……小孟呐,你趕緊把東西拿回去退了哦,小年輕掙點錢不容易,我們可不能收你的東西。”
“段老,您要是這麼說,那我可不敢在您家吃飯了。”
孟希語畢,居然真地起了身。
段老不免一驚,眼都睜大了,段秋凝連忙邁開腿擋住他:
“诶呀小希,我爸他開玩笑的呀!”
“我知道,我也是開玩笑的嘛。”
孟希狡黠地擠了擠眼睛,彎腰把一個盒子抱起來:“對咯秋凝姐,我看你朋友圈裡很多鮮花的照片哦,所以我看到這隻水晶花瓶,就立馬想到要送你了。”
“我也有禮物呀,真是謝謝你咯!”
段秋凝受寵若驚,連忙感謝。
段婆婆手肘碰了碰老頭子,立馬開口:
“你可别犟了,這孩子多細心啊!你們先聊着,我去瞧瞧鍋裡的排骨好沒好,咱們馬上開飯哈!”
“媽,我跟你去。”
“你去哪兒啊,坐下跟小孟聊聊天嘛!”
她沖着女兒使眼色,轉身進了廚房。
段秋凝眼珠轉轉,便坐了下來。
孟希本來就不是奔着飯菜來的,餐桌上魚蝦俱全,他眼皮耷拉着不敢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找尋與段秋凝獨處的機會。
不尴不尬的飯局結束,他幫着收拾碗筷。
“爸媽,你們坐着,我去把碗洗了。”
段秋凝套上圍裙。
孟希見狀,立馬擡腳跟了上去:
“秋凝姐,我來幫你。”
“這像什麼話,小孟你是客人,哪有讓客……”
段老剛一瞪眼,就聽夫人“啧”了一聲:“人家孩子懂事,你跟着管什麼閑事?坐下。”
“不是,這……”
段老本還想着争辯一番,又便被按在了沙發上,受老伴恐吓道:“快給我坐下吧!”
見廚房的推拉門合上,段老先生才敢問一句:
“你老掐我胳膊幹嘛呢!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