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氣急而出的話引起溫言初的注意,他和阿木一起接過柳白越,将人安頓好後問道:“私生子?是說司家的那位少爺?”
宣若青提起這個就控制不住生氣,當即大聲道:“什麼少爺?司家可就隻有一位少爺,是那司光林的獨子,自小備受寵愛,因其出生時母親難産而死,司光林便更在乎他這個兒子了,日日放在身邊教導,誰人不識司家少爺模樣?若他是少爺,我怎麼不知道司家少爺何時換了面容?”
“老早就有傳言道司家多了個二少爺,是個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隻比那位真少爺小三歲,但司光林愛妻之名誰人不知?大多數人聽了這傳言也隻當笑話。”她冷笑一聲,“但如今看來,那傳言可是真真的。”
幾人圍在一起聽她講,溫言初用木棍撥了撥火堆,抛出疑問,“如今市井中并沒有任何關于這位私生子消息,情報處也沒有記錄相關傳言,司家對這個人的存在捂得真的死啊。”
宣若青看了眼柳白越,憤憤道:“誰知道司家又要搞什麼鬼,算了,先不談這些,說說我這邊的情況吧。”
她恢複平靜,斟酌後開口道:“先前你讓我和陳禾去監視司二少爺,我雖有疑問,但心中對這個人也有猜測,所以自顧自認為這個任務并無危險,畢竟外面那麼多人看着,這個疑似私生子的人不能落下把柄,但我沒想到真是小看他了。”
“一開始這人還人模狗樣,雖說綁了柳大哥,但言語間還算尊重,甚至還原地開了個宴做樣子,邀營中之人以及路過之人随意赴宴,與柳大哥說話時也笑得一臉和氣。”她說着臉上浮現出一點鄙夷,不掩嫌棄道,“誰知道這就是個小人,趁着宴席強迫柳大哥簽訂契約,不同意則圍困所有人,以無辜人命要挾,小人行徑!”
陳禾也插嘴添油加醋,“仗着自己人多,就要強迫他人,虧我還覺得他長得好看。”
“人多?”溫言初打斷了他的抱怨,若有所思道:“一個小隊不是隻有五人嗎?他怎麼會仗着人多?”
宣若青哼了一聲,見怪不怪道:“這可是司家的地盤,随便開個後門什麼的不是輕輕松松?”
溫言初皺眉不語,他總覺得暗中開後門這種手段不應該出現在司家,太低級,也太容易落下把柄,司家不會這麼蠢。
沒人接話,幾人之間便陷入了沉默,隻剩噼啪作響的火苗聲以及柳白越時不時的咳聲。
“那個……”阿木忽然弱弱出聲,“我倒是覺得那些人不是開後門進來的。”
見有人反駁自己,宣若青眉頭一挑,昂頭道:“那是怎麼進來的,你說說看。”
阿木撓撓臉,一雙剔透眼眸閃躲兩下,“可能是之前留下來的,蜃樓秘境有水源,有靈獸,那些人能在秘境裡活下來。”
“什麼意思?”宣若青沒聽懂,看着阿木蹙眉疑惑。
溫言初倒是明白了,阿木說的含糊,應是擔心他人知道自己的事,畢竟在浮世宮裡待了三十年,他害怕别人知道也正常。
對于司家來說,開後門太容易落下把柄,越大的家族行事越小心謹慎,正如宣若青所說,這九澤塔本就是司家的地盤,他們可以選一條更隐蔽的,更柔和的方法,畢竟事情沒有那麼緊急。
就如阿木所講,那些人,甚至刺殺溫言初的刺客,很可能是早就待在了這裡,每年九澤塔開,為了防止大家族利用人多的優勢霸占桂冠,九澤塔制定了為數不多的限制條件,其中之一就是每個家族參賽人不得超過三十人。
這個規定是司家當衆定下的,若他們暗中違背規則,那反噬會尤為嚴重,所以司家不敢也不能開後門。
那麼就隻有一條路可走了,那就是每年送進來一批人,九澤塔關閉這些人也不出來,在秘境裡自給自足。
但司家持續送人進來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培養那些怪物?還是有别的目的?
“咳咳,意思是司家另有目的,或者說野心不小。”柳白越出聲打破安靜,方才一陣悶咳,此刻他蒼白的臉上泛出絲絲紅暈,一雙眼眸含着水意,看着竟多了幾分豔麗。
他拿着帕子抹去嘴角血迹,聲音平穩道:“此事因我而起,自然要我為各位解釋,以免各位起疑。”
說到此處,他眉頭微蹙,臉上升起一抹自嘲,“說句不好聽的,我還要靠着各位走出去。”
“柳家乃最大的商戶,甚至傳言裡我背後還有大人物,所以不可避免的和司家有些生意上的往來,起初隻是正常的往來,但近些年,司家托我運送一批貨物,我并不知道那些貨物是什麼,但最近我突然發現那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水晶,我直覺不妙,便想與司家主終止這個委托,但……”
柳白越神色沉重,偏頭輕咳幾聲才道:“司家不願終止合作,還試圖威脅我,而那位司家少爺司鄂便是此次與我談判之人。”
溫言初很快抓住重點皺眉詢問,“水晶?可是藍色的?”
柳白越點頭,“是,一批水晶裡顔色深淺不同,但全是藍色,質地堅硬,置于陽光下可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