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季舒揚一直沒再遇到祁隽,他終于松了口氣,覺得是因為自己說得很清楚,所以那位煩人的“花孔雀”才沒有再來糾纏。畢竟不是他打的小報告,一直找他也沒用啊。
嗯!季舒揚覺得自己真相了,但很顯然……他低估了對方陰魂不散的能力。
“嗨~季同學。”老遠的,季舒揚就看見了祁隽那張異常顯眼的臉,他腳下一頓,連忙眨眨眼,确保自己不是被折磨出了幻覺。
祁隽雙手抱胸靠在樹上,在看到季舒揚後臉上立刻揚起燦爛的笑容,還伸出手大力揮了揮。
他高大俊美的形象在一衆了無生氣的早高峰人群裡本就顯眼,現在這麼一笑,更加帥氣,惹得周圍不少人都看了過去,議論聲四起。
“哇塞!這個人好帥啊!”
“啊啊啊原來這就是學校論壇評比的校草嗎?”
“哇,他在等誰?”
“……”
季舒揚沉默地站在原地,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該繼續往前走還是轉身就跑。
對方招搖的笑容和堪比孔雀開屏的姿态無一不在挑戰着季舒揚脆弱的神經,這個煩人的花孔雀怎麼又來了?!
反觀祁隽,見季舒揚一臉吃癟的表情他頓時心情好得不得了,連帶着臉上的笑容都更真誠了。
“季同學~”祁隽一邊笑着一邊逆着上學的人流走向季舒揚。
季舒揚剛才隻是愣神,見祁隽突然向自己走過來,瞬間就清醒了。他毫不猶豫地側身,像沒看到祁隽似的,直接繞過他繼續往前走,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人群裡。
打算勾住季舒揚的祁隽還保持着高舉一隻手的姿勢,他看着季舒揚仿佛逃竄般的動作,忽地彎起了嘴角。
哈,書呆子開始煩了。
祁隽的笑容挂了一路,一直延續到班級裡。韓昊見他笑得這麼開心,有些驚悚:“祁哥,你又去揍人了?”
“你這說得叫什麼話。”祁隽腳下輕輕一頂,頓時将椅子半騰空起來,他姿态随意地瞥了他一眼,“難道我就隻會揍人?”
“那倒不是。”韓昊撇了撇嘴,接着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你還會撩人!”
不等祁隽反駁,韓昊接着哀嚎:“我的女神!方然然!就是被你勾走了魂魄!你這個禍害!我要掐死你!”
說着韓昊就要上手,但在他掐到祁隽之前,一個響亮的巴掌在他後腦勺綻開了。
“卧槽!是誰!”韓昊捂着腦袋站起身,氣勢洶洶地尋找“施暴者”。
隻見童雅面帶微笑地看着他:“是你奶奶。”
見到克星,韓昊的氣勢頓時矮了下去。祁隽他打不過,童雅他不敢打,合着他們三人小組就他一個是受害者。
“啊啊啊啊天要亡我!”韓昊嘟囔了兩句坐下去,趴在桌子上裝死,“遲早要跟你們絕交!”
“小氣鬼是追不到女神的哦。”童雅放下書包,輕描淡寫地瞥了韓昊一眼。
韓昊:“……”
一直坐在後面圍觀兩人的祁隽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腳尖輕勾,椅子瞬間就回正了,拍了拍他們肩膀,小聲問道:“我真的很會撩人嗎?”
被問到的兩人一臉疑惑:“哈?”
祁隽在發什麼瘋?
*
這邊,季舒揚一路小跑着進教室,坐下後額頭上又是一圈薄汗,旁邊的宋詩見狀更驚奇了。
“季舒揚,你怎麼一大早就出這麼多汗?”
宋詩是真的很驚訝,和季舒揚同桌一年多,對方永遠都是慢條斯理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有規劃、有執行、有結果,大有“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宋詩不知道有多佩服他這超脫同齡人的心态。
簡直太酷了!
可這短短幾天,她就不止一次見到季舒揚的狼狽模樣,說不好奇那是假的。
聽到宋詩的問話,季舒揚隻是照舊拿出單詞本,翻到續背的那一頁後才回道:“沒什麼。”
剛說完,幾個隔壁班的女生立刻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沖季舒揚道:“季舒揚,你怎麼認識祁隽的?”
“季舒揚,你有祁隽聯系方式嗎?”
“季舒揚,你可以幫我給祁隽送封信嗎?”
“……”
諸如此類的話,自從那天放學祁隽來過之後就不斷上演,季舒揚整個頭都大了。
好在早讀鈴響了,他才得以解脫,但……
默讀的動作一頓,季舒揚悄然捏緊了單詞本,那隻花孔雀已經嚴重影響了他的學習計劃,堪稱他十八年來遇到的最大麻煩。
想着,季舒揚難得地合上了本子,轉過頭看向宋詩,語氣十分認真:“怎麼樣才能讓一個人離你遠一些?”
“啊、啊?”宋詩聞言愣住了,這什麼問題?
但這還是季舒揚這麼久以來第一次主動向她詢問,平時隻有宋詩讨教的份兒,她頓時覺得豪情萬丈,恨不得拿把羽毛扇出來對着季舒揚指點江山、揮斥方遒。
宋詩啊!你也有學霸也有向你求助的那一天啊!
“這個嘛……”面對季舒揚充滿求知欲的眼神,宋詩下意識摸了摸下巴,開始在腦海裡搜刮點子,“離你遠一點,也就是說不能接近你對吧……”
宋詩眼睛一亮,覺得自己找到了重點:“如果他讨厭你肯定就不會接近你了啊!”
“……”
季舒揚沒說話,默默轉回頭繼續背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