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照野頗為滿意地收回了手：“刻一個小時候的你自己吧。”

“啊？”葉錦焰怎麼也沒料到是這種要求，為難道，“我不太記得小時候什麼樣了，再說……”

再說，刻自己的玉雕，這也太奇怪了。

“我給你說，你刻。”遊照野道。

葉錦焰奇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小時候什麼樣子？”

“見過。”

“啊？”葉錦焰驚訝，“什麼時候？”

“我還活着的時候。”遊照野說。

葉錦焰本來都準備好下一個問題“在哪裡”了，但聽了遊照野的回答，他這話卻一下子問不出口了。

他不由自主地避開了遊照野的目光，盡管那鬼現在看着他的眼神，既不咄咄逼人，也不嗜血兇惡。

那是個有點懷念，又有點溫柔的眼神。

可是，那卻讓生與死血淋淋地橫亘在葉錦焰面前，那是沒有人能躲開的一道坎。

“我……我不記得了。”葉錦焰讷讷地說。

“你不記得，也是應該的。”遊照野笑笑，“我那時候……嗯，面目全非了。”

深夜的狼牙大營中，主帥營帳裡傳來陣陣兵刃摩擦聲、碰撞聲，還有不時的交談聲。

“這上面真的沒有機關啊。”

“再找找吧，那小子肯定是在裡面埋了什麼火種之類的。”

“按理說是啊，不然怎麼可能一下子蹿出那麼兇的烈火，聽說營地裡的弟兄都看見那濃煙滾滾了。”

“得虧當時離得遠，要不……”

帳篷外一陣铿锵有力的腳步聲接近，兩個狼牙軍師頓時噤了聲。

曹炎烈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不怒自威地掃了二人一眼：“看出什麼來了？”

兩人一個托着斷龍骨的一頭，對視了一眼，同時俯首道：“回将軍，還是沒有收獲。”

其中一人試探道：“将軍，那小子肯定有什麼妖法，我看要不把這槍拆了……”

曹炎烈冷哼一聲，道：“算了吧。”他頓了頓，道，“大街小巷都傳說這斷龍骨是神物，神兵落在庸人的手裡，自然淪落成廢鐵一件，我看你們是折騰不出什麼了。”

軍師有些不甘心：“這槍的威力，我等有目共睹，此等神兵若是不能為我大燕所用，豈非便宜了李家的走狗，将軍三思。”

“你急什麼？”曹炎烈白了他一眼，“又不是叫你扔了。明日差人去給阿依努爾送個信，馭火之術她最懂。”

“是。”軍師一聽，面露喜色，“還是将軍足智多……”

“報——！”

帳外的喊聲由遠及近，三人齊齊變了臉色，曹炎烈立刻又轉身掀開了簾子，門口狂奔過來的傳令兵已經跪在了腳下，不待他吩咐便道：“将軍，後方起火，糧草車已經被燒了一半，火勢已經無法控制了！”

“什麼？！”曹炎烈大怒，“守夜的人是吃白飯的嗎！”

話音未落，第二個傳令兵的身影疾速奔來，口中同樣喊着：“報——！”

“說！”曹炎烈咬着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