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慕恒沒法直接怼回去,隻好拐着彎道:“師尊,您有什麼證據證明魔尊做過那些十惡不赦的事?”
楚逸自信:“當然,他…”
楚逸忽然啞巴了。
證據?
他好像還真不是很清楚。
至少從他來了以後,還沒有發現。畢竟,他一來就把魔尊給砍了…
楚逸尴尬地笑笑。
那些吃小孩、睡美人、斬仙君通通都是看的話本,有演繹之嫌,不能當作證據。
總不能說有預言道幾年之後,他自己被魔頭擄去囚禁,做了幾年爐鼎吧…
堂堂仙尊,竟在徒弟面前啞口無言了。
正在這時,有人來替他回答了。
“魔尊殘暴不仁,冷血無情。殺修真界仙君尚且可以說是立場不同,可他連殺手無寸鐵的百姓數千人,還能拿立場當理由嗎?”
步離行信步走來,替楚逸回答了問題,随後冷冷看向慕恒,眼神犀利的像是能把他戳出個洞來:
“你當真不是魔修?”
慕恒忍下心緒,神情鎮定道:“弟子隻是喜歡刨根問底。”
步離行哼了聲,右手托在身前,幻作一顆清憶水球。随着他的動作,水球越來越大,直到徹底炸開。
水霧彌漫間,存儲在水球中的畫面出現了。
翩翩公子面帶烏巾,一身白衣。手中無利刃,身下濺鮮血。
他眼無笑意,披頭散發,形同惡鬼,殺人如麻。
——隻用那雙手。
眨眼間,滿城白骨。
霧氣消散,水球重聚飛回步離行手中,徹底消失。
步離行冷冷道:“這下能相信了嗎?”
慕恒正處在震驚中,聞言低低應了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清憶球是專用來記錄畫面的寶物,不能有絲毫篡改。雖然畫面中魔尊帶着烏巾看不清楚,但慕恒怎麼可能不認識自己?
那的确是他。
可他不記得自己做過那樣的事。
難不成…是在那段丢失的記憶中?
慕恒并不能确定。
說到底,喪失了一段記憶的他不是完整的他,他并不敢為自己打包票。
“楚逾白的上一個徒弟,就是被魔尊蠱惑入了魔,最後死在了修行中。”步離行神情稍緩,對慕恒低聲道:“他也是怕你再誤入歧途。”
慕恒沒心思細想,低低應了聲。
“還有你!”步離行聲音陡然放大,險些把偷聽的楚逸耳朵震聾,“千隐峰又不是沒有思修課,你做什麼又給他加一節?”
楚逸吓得一抖。
他能說什麼?
能說是昨天半夜被徒弟爬床了,所以不得不親自督導,教他道法三千條嗎?
楚逸很委屈,但楚逸不敢說。
見楚逸沒頂嘴,步離行好歹沒繼續罵下去。他睨了師徒倆一眼,最終把目光放在了楚逸身上:“一刻鐘内先别走,我有事找你。”
——
千隐峰遺世獨立,偶爾卻也免不了世俗。
就比如,門派大多有幾百上千甚至上萬号人,為了方便聯系,都會有一個通信芥子,千隐峰也不例外。
需要多人聯絡時,隻需叩動通信符,其餘所有人的通信符都會震動,他們的意識會被拉入空間,進行短暫溝通。
門派内的聯系多則一天幾次,少也得一周一次。
但千隐峰…
自打楚逸來了以後,他的通信符就從來沒震過。
楚逸不是沒想過自己做發起人,但他——
不知道通信符的開啟密鑰。
楚逸:無助弱小且孤單寂寞冷。
之前瞄過一眼步離行那的人員冊子,先不說弟子,與他們同屆的師兄弟師姐妹也有外出的。
在門派不聯系也情有可原,出門了也不聯系的嗎?
楚逸捏着通信符,開始到處翻找。
到底怎麼開呢…
大概幾十秒過去,他捏着通信符的手忽然感到一陣麻癢。
下一秒,符忽然憑空消失,與此同時有轟然金光閃過。金光化作霹靂雷電,赫然将空間撕出巨大洞口,發出獵獵聲響。
一堆東西從洞口中撲出,直奔楚逸而去。
楚逸:!
吓得扭頭就跑。
什、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