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泛黑泛紅,靈氣則多為瓷白,因此魔氣要比靈氣更為顯眼。
看到黑氣繞山的時候,楚逸就發現了不對勁。
至純的黑氣如百魔齊會,将一座山包裹的嚴嚴實實,遮天蔽日。那一刻,楚逸險些以為魔尊複活了。
“這裡是魔窟,魔氣多點很正常。”慕恒道。
楚逾白來得太突然,他當時剛回魔界,吸收魔氣後境界有短暫提升,正在嘗試着變回原來的模樣,就聽到了連兆在外面大喊大叫。
還沒來得及變回奶糖或是少年,就急忙忙出來救他狗命。
還好他手快,在臉上加了一層禁制,沒将真容露給楚逾白看。
楚逸神色一凜:“不對。隻有魔尊才能生出至純魔氣。”
“難道他沒死?!”
沒死就沒死吧。
隻要砍斷這些魔氣,看魔頭還怎麼嚣張。
楚逸眼神一凜,便揮袖而上,直沖魔氣最深處而去。
“…”慕恒阻攔不得,隻好跟着過去:“可能是他以前留下守衛魔界的也未可知。”
他這次倒是沒說謊。
這裡的魔氣并不是普通的魔氣,而是魔修們為了守衛魔界的最後一道防線、所貢獻的與性命攸關的身體一部分。
也就是說,如果這裡的魔氣散盡,魔氣的主人就會受到重創;即便沒有散盡,魔氣被破壞也會傷害到主人。
追根溯源,合山魔氣起碼有七八成以上屬于魔尊。
也就是說…
楚逸現在追打的魔氣,十有八九都是慕恒的。
“溯旻你看,有用!”楚逸剛打散一道魔氣,就急着向好友道喜:“魔氣好像淡了很多,是不是?”
慕恒忍着疼痛,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個字來:“…是。”
魔氣淡沒淡他不清楚,但楚逾白要是不停手的話,他的命怕是要淡了。
原來的他還能承受這些擊打,可境界降至金丹後,楚逾白的随手一擊對他來說都是毀滅性的。
“光在這裡擊打…呃…魔氣沒什麼意思…”慕恒強忍疼痛,勉強作笑:“如果懷疑魔尊還活着,楚仙尊…大可去尋他本人。”
“也有道理。”楚逸點點頭,指尖一抖劃出熠熠靈火,“那就一把火燒了吧。”
慕恒:“…”
慕恒直接昏了過去。
——
等他再醒轉時,已經是在火花的噼啪聲中了。
楚逾白正在烤魚。
火光的映襯顯得他溫暖而明亮,兩條靈魚被細緻地串起來,撒上特質的椒鹽辣末。靈火恰到好處地為魚串鑲出金黃的脆皮,烘出魚類獨有的鮮香。
慕恒不禁咽了咽口水。
楚逾白人不怎麼樣,烤東西還不錯。
“醒了?”楚逸遞過一串烤魚,“剛剛你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我隻好把你帶回來了。”
慕恒接過烤魚來,狐疑道:“那魔氣…可燒了?”
要是燒了,他也用不着吃這魚了,不出幾天就得橫死。
“我開玩笑的。”楚逸笑了笑,道:“主要是想把那魔尊吓出來,怎麼可能真的燒山呢。”
他小時候玩火差點把屋子點了,被趕回來的兄長好一頓教訓,哭得撕心裂肺,從此遠離一切火種。
要不是想把魔尊吓出來,他才不會付出動用靈火這種代價呢!
慕恒:“…”
魔尊沒被你吓出來,魔尊快要被你吓死了。
楚逸其實有些好奇。
哪個好人家會忽然在大白天口吐鮮血,還昏迷不醒這麼久?
但他忍住了。
修真界第一要義,不要随便打探别人的隐私,即便是剛剛引為知己的。
如果他想說,自然會告訴你的。
于是楚逸開始自說自話:“我的小徒弟離家出走了。我出來尋他,到現在也沒找到。”
現在想起你的小徒弟了?
果然是冷心冷肺,表面功夫罷了。
慕恒輕嗤一聲,然後牽動了剛剛的傷口,被迫嗆咳了數聲。
慕恒:“…”
怎麼的明面上不能動他,我還不能在心裡罵罵他了?
剛剛的教訓告訴他,一點靈力沒有還是不行。
偶爾還是需要恢複少年身,去楚逾白身前晃悠晃悠,叫幾聲師尊的功夫,說不定獲得一點本門派才能知曉的東西。
“溯旻?”
見他半天沒說話,楚逸試着放大了聲音:“你有見過他嗎?穿着千隐峰統一的雅青缂絲雲紋錦袍,長得特别特别特别好看,你見過的話一定有印象。”
慕恒側了側頭,掩住微微泛紅的耳垂,淡淡道:“沒看到。”
楚逸露出失落的表情:“好吧。可能是他嫌千隐峰無聊,不願意回來了。可不管回不回來,也總該報個信不是?平白惹人擔心。”
慕恒有些心虛:“或許在外面待幾天就回去了…”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楚逸接着道:“找到什麼好玩的地方了,竟然不帶着師父一起去?太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