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仙苑來人了!”
仙苑來人了?
慕恒瞳孔一緊。
仙苑那些老頭子跟他們魔界向來不和,又是一等一地愛挑事,規矩森嚴。難不成被發現了他在這裡,想趁他還沒恢複完全來個甕中捉鼈?
上次回魔界時間太短,隻能讓他在維持成人狀态的同時擁有一點功力,根本不足以對付這群老頭。
砰——
正在這時,步離行破門而入,拽起楚逸就想走,卻被一陣交雜了靈力的聲音逼的跪倒在地。
“楚逾白濫殺無辜,以大陣坑殺無數凡人,罪當如何?”
“當誅——”
一唱一和的,還挺當回事。
慕恒厭惡地想。
這群老匹夫,果然還是一樣的招人煩。
蘊含了靈力的聲音像嗜血的魔咒,将屋内幾人牢牢控制住,靈力低微者耳邊已然出血。隻有楚逸強忍着眩暈站了起來,問出一句:
“我何時做過?”
門外的聲音似有冷笑,一個老道閃着金光出現在門口。
“你何時做過?你做過的多了。”
“你魂靈本就不幹淨,沾染了數十萬人的鮮血,上輩子不知是怎樣的惡魔。這樣的人本不該入道的,要不是阚光聖君一意孤行,仙苑早将你斬殺,哪還能等到今日?!”
楚逸不知情況,一時不知怎麼反駁,就看見步離行顫顫站起來,指着那老道的鼻子破口大罵:
“仙苑的職責是斬妖除魔、護衛蒼生。像你們這樣搞不清楚情況就随意殺人的,我看護衛的不是蒼生,是倉鼠吧!腦子沒用就還給别人,别偷了人家的東西還不會用,簡直糟蹋!”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老道:“…”
楚逸心道别這麼說,倉鼠挺可愛的。
步離行繼續罵:“每次都拿沾染鮮血說事,你們說的清楚他上輩子殺的是什麼人嗎?護佑蒼生的将軍還得殺敵呢,你怎麼知道他殺的不是你這樣草菅人命的惡魔?”
堂下傳來一陣喝彩聲。
“說的好!”
老道回頭一看,正是千隐峰衆弟子。
老道氣得吹胡子瞪眼:“你們千隐峰平常都是這麼教弟子的?”
步離行吹不起胡子,就把眼睛瞪得比他還大:“不然呢?教他們像你這樣,修為不高還成天借來仙苑主的法器撐場子嗎?”
老道:“…”
“步掌門!”老道領教過步離行的嘴,不想和他繼續糾纏,隻好停止賣關子,扔出早就準備好的清憶球,注入法力轟然炸開。
在水球炸開前,楚逸心中是沒底的。
如果清憶球中記載的是他來此之前的内容,那他跳進黃河也說不清。
直到他看清了存在水球中的畫面。
不止是他,看到畫面的千隐峰衆人都氣笑了。
——這不正是上次死士突襲千隐峰,楚逾白開啟天絕陣的畫面嗎?
蠢到拿這種東西來誣陷人,是不是也太瞧不起他們千隐峰了?
畫面截止在天絕陣開啟的那一刻。
老道收了清憶球,剛剛被氣炸的樣子才稍緩和了些,胸有成竹地對着千隐峰衆人道:“諸位已瞧見,這些都是凡人,楚逾白開啟殺陣鎮殺數千人,已在今生造下殺孽。”
步離行氣得就想再罵,卻被老道截住了。
臭道士拿那雙賊溜溜卻裝作高深的眼睛瞧着他,笑容陡詐:“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
他向後一揮手,抖落出一個介子空間。
密鑰輸入,空間大開。裡面不是别的,赫然竟是數以千計蒙面人的屍體!
這下遭了。
楚逸記得清楚,上次他們共殺蒙面人不過百人,絕不可能有如此之多。
老道故意把清憶球截在天絕陣大開之前,又帶來恰好數量蒙面人的屍體,不是要在千隐峰衆人面前證明他是個魔頭,而是要警告衆人,你們護不住楚逾白了。
從前拿前世說事,殺楚逾白尚且說不過去;可用上這段沒有前因後果的畫面,再加上仙苑那幾張利嘴和遍布天下的傳播手段,已足夠把白的說成黑的了。
如此看來,他們并不蠢。
楚逾白要活,千隐峰聲譽就得死。
“你千隐峰衆人均在場,該已親眼見過他殺人如麻的模樣,當真還要為這樣一個魔頭,毀去千隐峰萬年的聲譽嗎?”
老道話語中威脅意味十足。
人人都知千隐峰護短,沒人會信峰中人的證詞。
他在賭。
賭楚逾白願不願為了千隐峰衆位師兄弟和萬年聲譽,束手就擒。
楚逸猶豫了。
他确實不想死,但他也不想連累别人。
“聲譽?”就在這時,玄參那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看看我這師兄弟的臉皮一個賽一個厚,像是個要聲譽的地方?”
老道急赤白臉:“你們想反?”
“有、有何不可。”面對這麼多人,常年不見外人的青讓難免有些磕巴,但還在弱弱地罵他:“你們不做人,還不讓别人反、反抗嗎?”
老道:“……”
老道氣得腦殼都要炸了:“換個能說清楚的來!”
步離行很快滿足了他。
大手一掀,口齒清楚道:“反了!”
口令一出,早就躍躍欲試的千隐峰弟子立刻和老道帶來的幾人打成了一團,并很快以人數優勢把那幾個人捆了。
“反了,全都反了……”老道氣得口齒都不清了。
他來之前摸過千隐峰的底細,原以為楚逾白會為了師兄弟束手就擒,不需要動武,便沒帶什麼厲害人物來。萬萬沒想到千隐峰就沒有省油的燈,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造反了!
混亂中,楚逸感動地無以複加。
他整了整衣襟,朝步離行等人道:“掌門師兄,你們先走,我斷後!”
以千隐峰感天動地的兄弟情,他們一定會大罵幾聲,然後體貼地陪他共度艱險,推脫數次後才不忍地離去……
楚逸正感動地想着,就聽到步離行、玄參和青讓齊聲道:
“好!”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楚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