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要死别死在這啊!回頭我跟師兄怎麼交代?”
“還有你,别哭了,我幫你把他和他的老鼠一起埋了。”
“好好好倉鼠,我知道是倉鼠!”
桃花門外,朝顔一個頭漲成兩個大。
先是慕恒和他的老鼠——倉鼠無緣無故失去意識,怎麼叫也叫不醒,後是那個叫連兆的小護衛哭得撕心裂肺,趴在慕恒身上半天不肯起,再後來,倉鼠竟憑空消失了。
朝顔就沒受過這種氣。
要不是看在師兄的面子上,他才懶得管這檔子破事。
欸,師兄?
前面那個緩緩向他走來的白衣仙人,怎麼那麼像師兄啊。
“師兄!”朝顔一度以為自己花了眼,直到楚逸走到跟前才喊出口,愣道:“您不是在閉關嗎?”
楚逸沒說話。
他神情凝重,眼眸低垂,渾身微微發着顫。
雖然表面上還是從前那個仙尊,卻從骨子裡透出死氣,以及化不開的悲傷。
朝顔被吓到了。
“師兄你怎麼了?”
他的師兄雖然清冷話少,但從未有過這樣濃厚的悲傷氣息。
現在的他就好像是失去了生的意識,死氣沉沉。
朝顔立馬大步上前,想着無論如何也要帶他回山。
——步離行他們會救他的,一定會的。
就在這時,失去呼吸的慕恒忽然也開始大喘氣起來。
他呼吸急促,醒來的那一瞬間像是被人揪着脖子拽醒的,眼睛剛睜開就四處張望,最後把眼神鎖定在了楚逸身上,口中不斷喃喃:
“不是這樣的……”
“我沒想傷害你。”
朝顔和正要撲上去繼續哭的連兆都傻眼了。
這兩人到底在說什麼啊!
慕恒隻覺得自己頭痛的要裂開了。
他被迫進入書中,扮演滄世的一生,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識,還親手虐殺了伏回。
一根根骨頭從身體中強行剖出的場景,叫他這個魔尊都心有餘悸。于是,他在虐殺伏回後強行清醒過來,被送出了書,但還是沉睡了一段時間。
最關鍵的是,伏回竟長了一張楚逾白的臉!
直到徹底清醒過來,并看到楚逾白後,他才反應過來方才的伏回是楚逾白扮演的。
不是就好。
被朝顔扶着順了口氣後,楚逸也從書中幻境醒過來了。
方才的痛感曆曆在目,叫他一時之間看到慕恒也隐隐害怕。
但慕恒終究不是滄世,而是他親自收來的小徒弟。
“那不是你。”見慕恒一臉無措,楚逸出言開導他,“你隻不過是他的扮演者,不是你的錯。”
看着剛剛被自己拆骨取血的人好好地站在面前,還在不斷安慰自己,慕恒心中湧起股難言的情緒。
書中的任何情緒和痛苦都是真實承受的,隻不過傷口在脫離書中時會自動愈合。
他作為施暴者尚且走不出來,楚逾白作為承受者,剛剛受的傷害還曆曆在目,就能不顧前嫌地哄他。
或許當時楚逾白出手殺他,也是有什麼不得已吧。
慕恒動搖了。
“那個…”楚逸突然開口。
兩人神情凝重地站在那裡,齊齊望向楚逸,目光希冀,以為他要宣布什麼重大事項,結果楚逸的下一句是:
“走,帶你們吃東西去。”
慕恒:“……”
虧我還以為你走不出來。
——
江湖館。
一行四人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幾個菜。
“我閉關結束,就來找你們了。”楚逸捧起海碗就了口湯,想起什麼又添了句:“倉鼠受傷了,我把它送到青師兄那了。”
絕不能讓他們知道他就是倉鼠,絕不!
慕恒還有點遺憾:“傷好了它還會回來嗎?”
楚逸:“…”
他按住跳起的青筋,道:“不會。”
偏偏慕恒還在那不知好歹地問:“為什麼?”
楚逸青筋止不住地暴跳,開始胡說八道:“它修煉成仙了,修成人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