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沒辦法,隻好繼續絞盡腦汁斡旋。
“其實你……”
施鞍這厮油鹽不進,他還得從那雲暄身上下手才能激怒他。
就在這時,施鞍身後忽然傳來閃過一個黑影。
修長有勁的手将匕首牢牢抵在施鞍脖頸處,低低道:
“放了他們。”
施鞍看着他,滿臉寫着不可思議:“你為了他們,威脅我?”
“我可是為了救你!”
楚逸比他還不可思議:“你救他難道不是為了繼續折磨他嗎?”
你還委屈上了!
施鞍睜着血紅的眼睛,破口大罵:“你胡扯!”
他情緒太過激動,絲毫不顧脖子前的匕首,直挺挺向前沖去,登時留下一道血痕。
見施鞍受傷,雲暄慌亂中把匕首向後撤了幾分,頓時被趕來的侍衛卸去匕首,反剪雙手按跪在地上。
局勢登時發生了反轉。
得救後,施鞍瘋癫的表情依舊沒變。
他死死盯着雲暄:“為什麼?”
雲暄低頭不語。
施鞍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又沖楚逸發起了瘋:“我救他,是要他好好活下去!”
楚逸也沒搭理他。
誰信啊,救下滅門仇人的目的是讓他好好活下去?
哄鬼呢。
但施鞍好像真的瘋了。
他左右得不到回應,忽然面對雲暄跪了下去,發瘋一樣沖他磕頭,嘴裡不住念叨。
“我不會再折磨你了,求你别走。”
“我原諒你了,你也原諒我好嗎?”
“你也一定對我有好感,要不然為什麼心甘情願被我囚禁?雲暄,我不傻,我有眼睛!”
……
等等,這是什麼劇情?
話本多到當枕頭睡的楚逸都被整懵了。
剛剛還是死生不願相見的仇敵,怎麼轉瞬就變成了愛情故事?
楚逸沒忍住低聲念了句:“他殺了你全家。”
誰料施鞍那瘋子竟然聽到了。
他瞪着血紅的眼睛盯向楚逸,磕破的額頂流下殷紅的血,幾乎是吼出來的:“那又怎麼樣?”
“是我父母兄長先殺了他全家!”
……
空氣凝滞的瞬間,連呼吸都覺得礙事。
反轉來的太突然。
楚逸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得施鞍繼續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是我父母兄長先害了你的家人,你來報仇情有可原。”
“我能理解你,真的。”
說到最後,施鞍的聲音裡幾乎帶了懇求:“留下來,留下來好嗎?”
他分明是居高臨下地看着雲暄,卻又卑微到了塵埃裡。
“安兒,我們……”雲暄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垂下了頭:“我們真的不可能。”
他拒絕的異常決絕。
甚至不願再擡頭看施鞍一眼。
于是,施鞍徹底瘋了。
他一腳踢開按着雲暄的侍衛,扯去礙事的衣袍,像猛獸一般撲了上去,将雲暄緊緊壓制在下方,發瘋般低頭就咬。
——雲暄,是你先招惹我的!
施鞍力氣太大,情緒激動,雲暄又被縛了手腳,根本掙脫不開。
他又撕又咬,喘着氣動手去扯雲暄身上的囚服,野獸般瘋狂,眼看就要做下冒犯之事了。
“安兒……求你不要這樣。”
雲暄掙脫不開,閉上眼放棄抵抗,眼角悄然劃下淚來,情緒徹底失控。
忍了這麼多年,他終于失控了。
“安兒,我是阿兄。是你的阿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