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楚逸。
尉遲舟後知後覺察覺到了楚逸臉色的變化:“仙尊,怎麼了?”
楚逸怔怔。
他像是被定在了那裡,連呼吸都弱得要停滞了。
尉遲舟害怕了,正要跑出去喊人時,被楚逸叫住了:“别走。”
“再幫我一個忙。”
…
或許隻是巧合呢。
楚逸周身散出的情緒太過明顯,不僅是慕恒,連不經人事的少年也察覺到了。
他靜靜站在那裡,雙目空洞,像是失去了所有神采,隻是等待着宣判。
楚逸自小被兄長寵着長大,一向樂觀,來到這裡也沒有怨天尤人,總是想着會有一天能回去的。
那是他支撐自己的動力,是活下去的精神。
可現在,還能回家嗎?
我還有家嗎。
又或者說,所有關于家的記憶,是他患了癔症才幻想出來的。
是夢。
是遙不可及的夢。
“師尊。”慕恒從沒見過楚逾白這個樣子,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您怎麼了?”
魔頭的心忽然揪在了一處,被無形的手死死捏住,攥的生疼。
他的師尊像是個毫無生氣的死人,隻消一聲令下,即刻便會駕鶴西去。
楚逸搖搖頭。
是因為不能出去嗎?
他或許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吧。
魔頭猶豫再三,在看到楚逸輕輕蹙起的眉頭後還是下定了決心。
大不了被楚逾白揍一頓丢出去,總好過看着他哀莫大于心死。
“其實我是…”
慕恒話未出口,石闆門忽然響起了劇烈的拍打聲:“逾白仙尊,我來了!”
是尉遲舟的聲音。
楚逸像是終于從死寂中活過來,邁着沉重的腳步斷斷續續向門口走去。
石闆處,一疊碧綠的草從縫中鑽了進來,楚逸伸手接了。
“您拿好了,這是引草。”尉遲舟沒敢多問,他甚至不知道他的逾白仙尊要這草藥做什麼。
千隐峰逾白仙尊竟然有失憶之狀,在修真界算的是大事了。
但他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楚逸應了,道了聲謝。
他緊緊攥着引草,額間滾下冷汗,如同等待審判的罪人。
他之前嘗試給湧靈輸送靈氣的時候,把石闆門撬開一個小口,剛好夠把引草送進來。
與此同時,洞内的藥引也因靈氣的增加而恢複了些許生長,據尉遲舟所說,現在的藥量僅能恢複一部分記憶。
夠了。
在引草和藥引入腹的刹那,楚逸先是咽喉一涼,随之而來的是徹骨的頭痛和撕裂。
渾身像是在刀尖上攪,痛不欲生。
喧嚣的聲音在耳邊缭繞,像是置于修羅聚集之地,驟然間鑼聲響起!
昏迷,複醒。
…
距千隐峰不遠的小鎮上。
商陸不知從哪匆匆走來,拿了本畫冊大展開來,怼在楚逸臉上,沾沾自喜道:
“怎麼樣小逾白,很好看吧。”
楚逸靠在樹上,修長的腿抵在樹根,手上握了把劍鞘,是賞心悅目的漂亮。
聞言,楚逸看了看畫冊,沒什麼情緒地嗯了聲。
“你看了嗎就嗯。”商陸不依不饒,拿起畫冊硬往楚逸眼前塞:“師姐結婚的大事,怎麼一點不上心呢!”
楚逸的臉上終于起了一絲波瀾。
他一言那盡地看着商陸:“…師姐,這是你這個月給我看的第五本畫冊。”
商陸:“…”
“第五本怎麼了?結婚這樣的大事,不得多看幾次啊!再說了,這次真的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商陸振振有詞。
“…師姐你别以為我們不知道。”楚逸:“上幾次的你也喜歡,是人家被你的拳頭吓跑了。”
師姐是看起來那麼漂亮溫柔的姑娘,動起手來一拳能打掉人半個頭。
難怪人害怕呢。
商陸溫溫柔柔地笑了,難得露出害羞的神色:“他不一樣。”
“上次見我殺了那匪徒後,他不但沒有害怕,還誇我英勇。”
楚逸神色終于有所變化:“那他還算合适。”
他正眼瞧了瞧商陸手中的畫冊,認真評價起來:“眉眼尚可,身架尚可。修為幾何,家中可有人替他操持,能不能接受跟着師姐你走南闖北?”
商陸被念叨的頭疼,關上畫冊就要走:“沒意思,你怎麼小小年紀跟個小老頭似的。”
“算了,我去找離行他們,逗起來還有點意思。”
商陸擰擰眉毛,剛要轉身離開,忽然看到了一個守門弟子,正自遠方飛馳而來。
弟子轉瞬到了跟前,楚逸漫不經心的一擡眼,刹那間頓住了。
他心髒處竟中了一刀,正咕咕冒着血!
守門弟子聲音沙啞,神色稱得上是驚懼:“不好,我們的防禦屏障忽然失效,魔界打進來了!”
魔界?
楚逸神色一凜:“掌門呢?”
“掌門他…已經戰死。”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