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反應太大,連門外的尉遲父子都聽到了。
“發生什麼了?”“為什麼不能充?”
楚逸被他一抱,險些沒站穩。
少年擡起頭,驚恐地看着他,雙眼蓄滿淚水:“仙君,不能充!”
楚逸:“為什麼?”
少年拼了命地開口:“唔——”
“不能充,否則你會——”
鐵劍少年的嘴不停張張合合,明明沒有啞巴,但總在關鍵時刻像是被掐住咽喉似的,渾然失聲。
禁言。
又是禁言。
楚逸後來試過,這樣的禁言術别提說話了,就連寫字都寫不上去。
總而言之,會切斷一切向外界傳達訊息的可能。
他到底在湧靈外看到了什麼?
楚逸試着套話:“會死人,或者說會有人受傷嗎?”
少年搖頭:“不會。”
“那會給當前的世界帶來什麼改變?”
“不會改變。”
楚逸奇了:“不會傷人死人,也不會改變世界,那還能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鐵劍少年臉都漲紅了。
他看着楚逸不住搖頭,眼裡幾乎是懇求。
“是你自己…”
仙君,你真的會後悔的。
楚逸沉默了。
“可不這樣做的話,我們要怎麼出去?”
是啊,要怎麼出去呢。
少年迷茫的眼神表明了他也不知道。
但即使是被困在這裡,他都不願意讓楚逸去給湧靈注入靈力,可想而知會是什麼樣的事。
慕恒心道。
不。
其實還有别的辦法。
落下的石闆門和靈氣相融,所以使用靈氣的人修為越高、越猛烈的攻擊反而會讓石闆門越牢固。
但魔氣不同。
魔氣與靈氣相沖,兩相較量之下,才能有打開石闆門的機會。
但看當下的情況,僅僅是去魔界抓一隻普通小魔根本不夠。
楚逸也想到了。
——魔尊。
普天之下,隻有魔尊的至純魔氣能有打開石闆門的一線之機。
…那不還是相當于沒人嗎?
且不說人家憑什麼要幫他,就算魔頭當真腦子犯抽了想來幫忙,楚逸也沒法接受。
他足足殺了人家兩次!
雖然第二次沒成功殺死。
說起來,那魔頭就像是有什麼不死之術似的,第一次明明屍體都涼了,還能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他面前。
楚逸沉重地抽了口氣。
…要不他還是研究研究湧靈吧。
就在這時,他懷中的通信符忽然像長了翅膀似的飛了出來,嘩然間閃爍成形,化作一張巨大的臉出現在石壁上。
“楚逾白,我命令你不準你繼續!”
楚逸:“…”
步離行的臉無比分明地怼在石壁上,石壁斑駁不平,于是顯得步掌門的臉也開始崎岖起來。尤其是他發怒時,有顆牙剛好在邊緣的金色石頭上…
就很像是掌門大人大半年沒刷牙。
掌門大人渾然不知,繼續發怒:“你眼裡還有沒有師門了?要不是那小破劍和我的聯系還沒切幹淨,你是不是打算就這麼繼續冒險了!!!”
楚逸被吼得一愣,半天擠出兩個字:“啊?嗯。”
那不然呢,一輩子待在洞裡。
他還要回家呢。
“楚逾白!”步離行閃閃發光的金牙開始扭曲,最後化作猙獰面狀:“慕恒,看好你師父,不準他輕舉妄動,我們馬上就到!”
——
其實不必如此嚴防死守的。
靈岩洞内,慕恒和少年分别守着楚逸前後,四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看。
有一次楚逸僅僅想擡手擦擦眼睛,就被小徒弟沖上來按住了。
“不要!”
楚逸:“…”
他死活想不通少年的話。
也想不通慕恒現在的舉動。
更想不通步掌門會為了這破事親自來一趟九星島。
既然不會傷人死人,也不會對當前世界造成影響,那還會發生什麼?
“楚逾白!楚逾白!!!”
“還活着嗎楚逾白!”
石闆門忽然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沖擊,晃得洞中煙塵四起,随之而來的還有玄參不耐煩的聲音:“楚幺兒,活着的話吱個聲!”
楚逸:“死了。”
玄參松了口氣:“死了好,那我先回去了。”
楚逸:“…”
“玄師兄,你怎麼也來了?”
玄參對着石闆翻了個白眼:“都來了,怕你想不開。”
“?師尊也來了?”
玄參用鼻子哼了聲表示回應。
阚光的聲音從門後傳來,聽起來也不大高興:“我再不來,你什麼事都幹的出來。”
不是——
楚逸整個人都呆住了。
如果說少年是因為看到了什麼才出手阻攔,還說得過去;那千隐峰師門呢?他們又知道了什麼?
步大掌門終于肯開口解答他的疑問了
“那鐵劍曾和我結過契,後來沒再繼續用了,但結的契還沒徹底斷幹淨。也就是說在危機關頭,我能感受到它身上微弱的感觸。”
楚逸:“是什麼?”
“極度的恐懼。”步離行道:“我們猜你遇到了危險,就發通信符找尉遲舟核實了下,果然沒想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