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今日青讓不知道發什麼瘋,把我撞進了你的房間。誰知道你桌案上擺着亂七八糟的紙,再看居然寫着什麼‘此去無期,忘勿念’的屁話,誰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楚逸:“……”
救命,那是他剛來的時候想家,又總覺得回家無望,于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寫給阿兄的話,真不是他們想的那個意思啊!
但他偏偏又沒法解釋,隻能任人譴責。
誰信,他來九星島,真的隻是想給阿兄找治療失憶的方子的啊!
阚光背着手,沿着石洞邊緣看了半天,最後擡手叩了叩石門,警告楚逸:“在我想出辦法前,不準輕舉妄動。”
鐵劍既能化人,除了能從楚逸身上得到助力外,必還有些自己本身的靈性。
步離行同它之間的聯系已經微弱到幾乎察覺不到,卻還能感受到徹骨的害怕,足可見鐵劍少年當時看到了什麼。
不可輕視。
阚光威懾過甚,楚逸隻好聽話。
門外,衆人正緊張地商量對策中;門内,楚逸再次鋪開了床,并熱情招呼慕恒和少年:“來啊,過來坐!”
慕恒:“……”
他師尊還是一如既往地沒心沒肺。
床墊躺着的時候不夠用,但僅是坐着的話,坐三個人還綽綽有餘。
不能像剛剛那麼貼着了。
魔頭像個乖巧的仙門弟子似的坐在那裡,魂早就飄到了九天之外。
楚逾白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出去,重要到連阚光的話都想違抗。
如果阚光那老頭真的想不到辦法呢?
楚逾白一定會……
慕恒擡頭看了看石壁頂端的湧靈,又回頭望着楚逸的後背。
他要怎麼辦。
是放任楚逾白面臨未知的危險,還是選擇暴露魔尊的身份?
慕恒不知道。
堂堂魔尊,生平做過最難的選擇,竟都是和楚逾白相關的。
多好笑。
楚逸确實是這麼想的。
夜長夢多,如果他和阿兄同時到了這個世界,誰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來,阿兄又為什麼會失憶。
他要盡早讓楚叙白恢複記憶。
如果千隐峰衆人想不到辦法,他就隻能硬闖了。
反正聽少年的意思,充入靈氣就算有影響,也隻會對他一人有影響。
“島主。”
門外靠着差點睡着的尉遲溟:“嗯?”
“我阿兄沒來嗎?”
尉遲溟環顧四周:“沒,還真沒。”
楚逸:“哦。”
島上隻有阿兄是凡人,他大概沒那麼靈敏的感覺,沒察覺到發生了什麼。
門外的讨論愈發激烈了。
“這就是個謬論,靈氣越多,門隻會更結實。”
“我去魔界抓些小魔來算了。”
“小魔根本沒用,隻有魔尊可以。”
“……盡說些屁話,魔尊我抓的來嗎?連楚幺兒都栽在他手裡了。”
楚逸青筋爆跳:“……”
他溫和地提醒玄參:“玄師兄,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商陸的聲音傳來:“沒事小逾白,師姐替你教訓過他了!”
“多謝師姐。”
……
夜深了,門外的聲音終于小了些。
楚逸困了。
他用靈力化了座不那麼舒适的床出來,把帶來的床墊留給了慕恒和少年。
“去躺會吧。”
少年相當自在地躺了上去,還熱情地邀請慕恒:“快來啊。”
慕恒抱着劍站在一旁,神色冷淡地拒絕了他。
白天太過疲憊,楚逸才一沾枕頭,便很快入眠了。
他又夢到家了。
夢到阿兄背着他上山下河,夢到爹娘過世後,阿兄一手把他拉扯大。
“阿兄…”
電光火石間,楚逸忽然從睡夢中驚醒。
他驟然爬起身來,雙目直直盯着面前的石壁,喃喃道:
“不對。”
慕恒正抓着劍站在那裡,聞言道:“哪裡不對?”
楚逸又重複了一遍:“不對。”
如果步離行他們真的進了他房間,又看到了他胡亂寫給阿兄的信。如果他記得沒錯,那些信的底部是有落款的。
“弟逸”
他隐藏了這些日子的真名,就那麼明晃晃地暴露在了步離行面前。
以一種極其荒謬的方式。
那樣明顯的兩個字,步離行不可能看不到。
那他為什麼沒表示懷疑,沒把這件事告訴阚光等人,到底是另有謀劃打算奪回楚逾白的身體,還是根本沒拿這當回事?
楚逸找到了尉遲舟。
“幫我個忙。”
尉遲舟痛快地答應了,當聽到是什麼忙後,雖說有些疑惑,但也沒問出口。
許是仙君在洞中太無聊了,想看些書解解悶吧。
“找到了嗎?”
“開始吧。”
九星島藏書閣内,各類古籍名冊如浩瀚星海,數不勝數。
尉遲舟開着通信符,确保楚逸能看到他翻開書冊的每個角落,而後開始不斷翻找。
楚逸死死盯着他手中的每一本書,直到看見一個熟悉的名字。
“停!”
《千隐峰傳》,顧名思義介紹了千隐峰衆人的生平。翻到大約十幾頁的時候,楚逾白的名字赫然現于紙上。
【千隐峰仙尊,修真界第一人,名楚逸,字逾白,号逾白仙尊】
名,楚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