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霜警惕地嗅嗅,從屋門口一直循着氣息聞到屋内,最後伸長脖子走到了楚逸身側。
楚逸正舒心逗弄奶糖,忽然被硬硬的東西硌了下,很是不舒服,一看是那把不老實的鐵劍:“做什麼?”
折霜神秘地舉起手:“噓。”
他輕輕指了指楚逸腿上的小貓,然後很快化為靈劍,在鞘内用心緒同楚逸傳話。
“這貓有問題。”
楚逸自是不信,也用心緒回過去:“一隻小貓而已,能有什麼問題。”
折霜在鞘中震了震,表達了強烈的不滿:“仙君等着,我這就讓它現出原型!”
然後開始在鞘中鼓搗起來。
慕恒被摸得十分舒服,正眯了眼在那閉目養神,沒看到兩人的比比劃劃。
自是也沒發現折霜那厮的異動。
他好整以暇地躺在那裡,忽然覺得額頭處癢癢的,于是伸出右爪打算撓一撓。撓——
等等。
伸出來的這隻怎麼好像是手呢!
慕恒被摸出來的睡意頓時吓醒了一大半。
他驚恐地看過去。
從下往上,不論是四肢、還是胸膛,竟都已經恢複了人類模樣!
完了。
慕恒剛想重新變回去,就聽到了那個熟悉的冰冷聲音。
“不知魔主大駕光臨,小仙有失遠迎。”
楚逸低頭沉沉看着他,神色冰冷,同剛發現徒弟是魔尊的神情别無二樣。
魔頭呆在了遠處,一時間失去了語言功能。
楚逸冷冷:“還不下去,是要我請你嗎?”
魔頭終于徹底醒過來,咕噜滾到了地上。
“說吧,還有多少身份是騙我的。”楚逸身上戾氣漸濃,看着他沒半點笑意,“還是說這世界是一場巨大的騙局,就連我師尊師長也都是你假扮的?”
魔頭:“……”
他要說是的話,楚逾白會回去大鬧千隐峰嗎?
空氣冷的像是即刻就要凝結成冰。
慕恒死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根本沒來得及想應對策略。
魔頭整個人呆在了那裡,他本來身形就不小,又習慣了貓咪的姿勢蜷縮在一處。
偌大一隻在地上趴着,一雙眼睛無措地眨了眨,全無了魔尊的氣勢,看起來竟有些可憐。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魔頭可憐巴巴地看着他,“隻有這三個。”
楚逸鐵石心腸地看他一眼,嗤笑道:“魔主的話,小仙究竟能信幾分?”
慕恒:“…”
說話陰陽怪氣的,這是徹底生氣了。
怎麼辦,他還能做什麼讓楚逾白心軟?
魔頭滿是打打殺殺的腦子晃了晃,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招數。
楚逸不想再同這人講話,正要擺出送客的架勢,眼前忽然傳來青煙陣陣,再一看,那魔頭竟是變回了少年模樣!
“本座——徒兒絕不是有意欺瞞,但每次師尊發現我的真實身份,不是喊打就是喊殺的,分明是厭惡徒兒厭惡的緊,徒兒哪敢輕易暴露身份。”
楚逸:“…”
看着對面這張十三四歲的少年臉,楚逸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少年聲音清越,面龐幹淨柔嫩的能掐出水來,眼神澄澈,就那麼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魔頭的神情竟有些委屈。
楚逸被盯得受不住了,緩緩向旁邊挪了挪,已經不敢看他的眼睛了。
不能對視不能對視,再對視真要心軟了。
不要臉,多大的人了,竟然變成少年的樣子騙人心軟!
起作用了。
慕恒心中竊喜,面上依舊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望着他師尊,開始細數過程:“第一次見面,師尊不由分說就要我性命;第二次和第三次,我失去靈力化回原形和少年,身受重傷,告訴師尊真相隻會死的更快;第四次,我回到魔界力圖恢複靈力,師尊忽然闖入,我隻好以當時的容貌應對。”
楚逸沉默了。
細想想也沒錯。
平心而論,如果慕恒果真坦誠相待,現在确實沒法活着站到他面前了。
可是——
“但我們之前很明顯是認識的,你還叫我…”楚逸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那三個字:“小、仙、君。”
慕恒:“…”
魔頭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連同耳垂一道。
“算了,不逼你。”楚逸沒想跟他計較這事,隻追問道:“你隻需要告訴我,羌蕪和你到底是什麼關系。”
慕恒神情冷了三分。
又是羌蕪。
在楚逾白眼裡,羌蕪就那麼重要嗎?
“這也不能說?”慕恒眼睜睜看着楚逸好容易緩和的臉又冷起來,看着他道:“再換個問題。”
“那日你都死透了,究竟是怎麼活過來的。”
這個問題在他腦海中糾纏了很久。當日,他分明是确認過的,魔頭氣息全無,絕無再複生的可能。
那魔頭到底是有什麼起死回生的秘法?
慕恒心道這問題要是再不答,看樣子有極大可能會被掃地出門了,于是連忙接上話茬:“那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