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弓起身子，毛發豎起，發出危險的呼噜聲。

——楚逾白，本座真要生氣了！

“慕恒。”楚逸忽然開口叫他。

魔頭：“……”

楚逸隻是叫了這麼一聲，魔頭渾身的毛瞬間軟了，乖乖癱下來任他擺弄，還不忘喵了一聲作答。

“我們一起去過不少幻境，你可知如何判定幻境。”

小貓喵了好幾聲，示意自己現在不能說話。

楚逸：“哦。”

他最後捏了兩下貓耳朵，然後極其不舍地把小貓放到了地上。

慕恒終于解脫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隐藏身份時被摸得挺舒服的，但暴露了之後再被抱在腿上揉，就怎麼想怎麼别扭。

青煙過後，小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少年慕恒。

楚逸皺了皺眉頭：“怎麼不變回去。”

慕恒心道要是真變回去魔尊的樣子，回頭你又想趕我走怎麼辦。

嘴上說的卻是：“習慣了。”

慕恒開始老老實實回答楚逸的問題：

“幻境種類不少，也有能以假亂真的，在進入的瞬間就移除人的所有記憶，很多人終其一生也不知自己活在幻境中。”

“普通的幻境做的拙劣，很多能一眼看到不合常理的地方。稍高級些的，可能要抵達世界的盡頭才能發現端倪。最厲害的那種，能把一切痕迹埋的幹幹淨淨，天衣無縫。”

楚逸側着頭聽完了，神情認真地問他：

“你會做最厲害那種嗎？”

你會做最厲害那種嗎。

慕恒下意識追問：“用來做什麼？”

“困住他。”

不論天道想做什麼，既然他們的敵人極有可能無法打敗，那就困住他。

困到他老，困到他死。

——

第二日。

楚逸是睡着睡着發現不對勁的。

他伸手一撈，在被窩裡撈到那隻毛絨絨的東西。

毛絨絨的東西被抓到後，身體僵硬，對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楚逸：“……”

“誰許你進來的？”

楚逸冷着臉質問。

慕恒化回少年形态，低眉垂眼地站在他眼前，眼睛亮閃閃地盯着他看。

沒辦法，楚逾白就吃這套。

楚逸：“……”

楚逸繃着臉，别過頭去不看他，隻道：“大戰快要開始了，魔主快回去罷。”

雖說魔頭其實沒做錯什麼，他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讓仙苑抓到把柄，害了千隐峰衆位師長。

就算是見面，也絕不能讓别人發現。

怎麼搞得跟地下戀情似的。

楚逸繃着臉想。

魔頭聽話地走了。

走之前還一步三回頭，最後才戀戀不舍地藏去身形，同來接應的連兆離開。

路上，連兆憋了又憋，終于還是沒憋住：

“尊上，你剛剛真挺——”

魔尊已換回那副冷血臉龐，聞言冷聲道：“挺什麼？”

連兆把挺不要臉四個字咽了回去，緊急在嘴邊轉成了另四個字：“挺有童趣的。”

連兆眼看着魔尊臉上寫的“找死”兩個字變成了“有病”，松了口氣。

還好他嘴慢。

回到魔界後，見仙門久久沒有進攻的駕駛，慕恒先召見了宣叢。

見到宣叢後，第一句話便是：

“宣統領可會制作幻境。”

宣叢愣了下，很快意識到慕恒是想做什麼：“從前在桃花門時，阿臨教我做過。但我隻學到皮毛，他才是這方面的行家，我願為尊上盡力一試。”

“尊上，想把數量如此巨大的敵人困在幻境中，難度太大了。”

慕恒點點頭。

他也不知道楚逾白到底想要困住多少敵人。

“什麼情況下可能失敗？”

“想要把人拉入幻境，一是設置陷阱，踩到的人就會掉進來；二是将他們擊暈，直接扔進來。這兩種辦法在人少的時候管用，人太多了總會有漏洞。

最後，困于幻境的人中哪怕隻有一人起了自我意識，整座幻境就會崩塌。”

慕恒：“就這些嗎？”

宣叢想了想：“基本就這些，還有就是同一種幻境不能重複出現，也就是如果本來就身處一種幻境的話，自然也沒辦法成功做出同樣的。”

“嗯。”

慕恒點點頭：“宣統領今日不必迎敵了，專心去做吧。”

宣叢愣了下：“尊上，我——”

雖然昨日戰場上，魔修大多都表示了對慕恒的忠誠，但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大敵當前，打退敵人更為當緊，至于魔尊的事，日後再算賬也不遲。

在許多魔修心中，魔尊的身份依舊存疑。

她此時不在，萬一又起叛亂，傷到尊上怎麼辦？

“無事。”慕恒看出她的擔憂，擺擺手道：“你且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