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飛身下船,待那二人都離開後揮手收了靈船,淡聲道:“兄長安在?”
尉遲舟化為人形,恭敬指了個方向道:“仙尊請随我來。”
慕恒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活像個木偶。
楚逸一心想着楚叙白的事,尉遲舟又鐵了心往楚逸身上蹭,誰都沒發現異常。
魔界。
大殿之上,連兆正對着魔尊的虛影苦口婆心。
“尊上實力不如仙君,仙君若當真不想看到您,大可以動武。但仙君什麼都沒做,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一隻狐狸而已,尊上搖身一變,照樣能迷死仙君。”
慕恒:“……”
魔尊沒說什麼,但臉色的确好看了些。他低了低頭,轉身走到千機引附近,掌心現出濃郁的魔氣,充盈着即将用盡的千機引。
慕恒冷道:“本座是為重構魔界屏障回來的,不想聽和魔界無關之人的事。”
連兆:“既是如此,尊上真身為何還在仙尊身側?”
慕恒:“……”
殿門大開,連兆像個球一樣飛了出去,随之而來的還有一聲緊閉大門的砰響。
……
檢查魔界沒什麼異常後,魔尊虛影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身體裡,繼續在最後走着。
旁的不說,九星島的環境确實是一等一的好。
仙霧缭繞,奇花異草叢生,隻是待在這裡都會心曠神怡。
同樣是修煉,仙門的人修煉就是雲山霧水,魔族卻隻能在無人在意的角落,吸收着一點仙門不要的廢氣。
慕恒不禁又想起了夢中伏回說的話。
【這是詛咒】
“仙尊,就是這裡。”
走到一處庭院水榭時,尉遲舟停下了,伸手開啟靈力鎖後引着兩人走了進去,叩門道:“楚兄,逾白仙尊來看你了!”
沒有回應。
“許是睡着了。”尉遲舟加大了敲門力度,再次道:“楚兄!”
還是沒有回應。
“不應該啊。”尉遲舟喃喃自語:“睡得再死,這會子也該醒了。”
楚逸心中忽然升起股不詳的預感。
他運氣強行把門打開,不假思索沖了進去。
果然。
屋内一切設施擺放如新,空無一人。
尉遲舟傻眼了。
“不可能!我昨天來的時候還在的!”
另外兩人沒再聽他說話,一前一後沖了進去。
屋中設施雖新,但仔細看來仍有使用痕迹,尉遲舟沒有說謊。桌上留有凡人甚是喜愛的煙火氣息,細細聞來有些許稻米的香氣。
稻米?
“我擔心仙尊的兄長餓着,隔三岔五送些吃的來。”尉遲舟看楚逸的眼神不對,趕忙解釋道:“這稻米是我昨天晚上送來的,所以才敢說楚兄昨天還在。”
楚逸臉色有些不對。
他沉了沉聲,道:“他吃了?”
尉遲舟反應了下,道:“自然是吃了。凡人不似仙人,需得吃些五谷雜糧才能維持體征。”
楚逸拂袖就走。
“怎麼了仙尊?!”
尉遲舟再遲鈍也感覺到了不對,直以為是自己把仙尊兄長弄丢的過錯,在後頭大聲道:“是人就有蛛絲馬迹,我定會幫仙尊把楚兄尋回!”
“不必了。”
楚逸的聲音自空中悠悠傳來,帶着詭異的冷靜:“湧靈可還有異樣?”
尉遲舟:“同仙尊走之前一樣。”
那就是還沒好。
楚逸沒再猶豫,飛身前往靈岩洞的方向。
慕恒緊随其後。
靈岩洞内,一切照舊。
除了上次楚逸輸入靈氣後帶來的片刻輝煌外,就一直萎靡不振了。
隻有半透明的湧靈照舊閃着熒光,在岩壁頂端堆堆疊疊,如繁星閃耀,壯觀雄渾。
洞内四季如夜,唯有湧靈能指出丁點光明。
楚逸收法落地。
自他走後,一切照舊。
楚逸沉思片刻,而後指尖映出點點微光,化成丁點大的靈光球,飛向距離最近的那個湧靈。
果然,哪怕隻是來自他一點微弱的靈力,也很快叫幹枯已久的湧靈複蘇了。
慕恒緊緊跟在身後,見此情形好似明白了楚逸再次來此的意義,喃喃道:
“你從未來過九星島,卻能僅憑一點靈力讓湧靈複蘇。”
這就是了。
他從未來過九星島,憑何能讓九星島最寶貴之物圍着他轉?
他不過是個最普通不過的修士,何以次次能讓天道摒去殺意,留他一命?
除非…
除非所有的一切,本都是為他而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