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楚逸很快調整過來,好整以暇地望着魔尊,道:“那我就在地獄等着魔主。”
為了治傷方便,他這些天穿的都是素衣。一角衣袖滑落,露出半截細膩柔潤的小臂,雖說傷已治的大好了,猶有幾絲血痕還未散去,白璧微瑕,更顯破碎美感。
白衣素衫,向來清冷的眼神如今帶了幾分勾人,就那樣看向他。
他許是不知道自己的本事,就算什麼都不做都能叫人朝思暮想,更何況是說出那些話。
雖說那話沒幾分是出自真心,但聽得多了,也難免叫人恍惚。
從前遙不可及的人,如今就躺在他手心裡。
隻要他想……
做什麼都可以。
魔尊喉嚨處忽然起了異樣的感覺。
他控制不住地看向懷中人。
楚逾白……這是你逼我的。
楚逸正不甚自在地躺在那裡,等着魔尊的反擊,忽然感到上方的灼熱氣息加重了。
他感覺不對,猛得擡頭去看。
還沒等反應過來,忽得感覺肩頭一痛。
“你!”
楚逸吃痛一顫,險些沒忍住反手給他一拳。
屬狗的啊,怎麼還咬人呢!
肩胛處隐隐作痛,泛了一圈深青色,黑霧彌散,倒像是中了毒。
“以後再說些有的沒的,莫怪本座不留情面。”罪魁禍首寸步不停地繼續向前走,面不改色:“這是我魔界劇毒,每隔半旬須得服下解藥,否則毒發……”
魔尊停頓了下,把“身亡”二字咽了回去,道:“否則毒發,當受肝腸寸爛之苦,永生永世不死不滅。”
楚逸:“……”
楚逸湊上去,真誠提問:“真是好歹毒的藥。麻煩請問下是怎麼做出來的?”
魔尊乜他一眼:“此乃魔界至寶,如何能告訴你這個外人。”
“魔主太見外了。”楚逸笑臉相迎:“洞房花燭一過,你馬上就是我内人啦!”
魔尊:“……”
無賴。
——
魔尊形如鬼魅,意領身動,很快便抵達了目的地。
洞房布置的很有氣息,最起碼比楚逸之前擺得紅花樣式好看了許多。房間很大,床卻隻有那麼一點,堪堪能睡下兩個人。
正合我意。
楚逸心道。
隻是好像哪裡不對。
“你們魔界的婚禮沒有賓客宴席,都直接洞房的嗎?”楚逸困惑道。
魔尊輕輕把他放下,道:“如仙君所願。”
楚逸:“???”
我不是我沒有你别瞎說啊!
偌大的房間裡,楚逸縮在狹窄床上的一角,魔尊站在床邊,氣勢頗盛,不像是來成婚的,倒像是搶親的。
“要不你也坐下?”楚逸眼神真摯。
站着太高了,怪壓人的。
他還特意往裡挪了挪,以期留個空位出來。但很可惜,魔尊坐下的那一刹,兩人還是無可避免地擠到了。
魔尊眼神顫了顫,楚逸沒注意到,因為他一心走程序。
他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樂盈盈道:“接下來該喝交杯酒了吧。”
酒樽很是精緻,材質也是上等的靈石——哦不,在這應該叫魔石。上面雕刻着不知名圖案,折射出漂亮的微光。
這個圖案…
楚逸捏着酒樽,忽然覺得哪裡有些眼熟。
這不是他那日拿紅紙剪出來的魔主嗎?
楚逸:“啧。”
做個樣子而已,魔主比他裝的還認真。
魔尊看他一眼,捏起酒樽遞了過去,目光沉靜,言簡意赅:“交。”
楚逸晃了下深,舉着酒樽的胳膊就那麼被帶了過去。
酒樽交錯間,燈影晃眼。對面的人例行公事般看過來,不帶一絲表情波動,靜靜地引盡手中的酒,即刻将手臂抽離開了。
魔頭的臉确實好看。
楚逸在心中啧了聲,對自己從前看的那些話本嗤之以鼻。
哪裡臉大如盆,分明小得很。
他看得入神,不知不覺,忽然看到那人的耳垂透出股瑩潤的紅。
好好好,即将大功告成!
楚逸笑意漸濃,再一往左邊挪了目光,發現魔頭的眼睛已然閉上了。
“魔主?”
沒人應。
倒得也太快了。
楚逸一邊喜滋滋地扶人躺下,一邊心道這魔主多少有點脆。
藥雖說厲害,但他沒放太多,這點藥力竟然能這麼快放倒魔尊,也是他沒想到的。
許是喝酒喝太多了。
柔和的燈光灑下,映照着床上人的臉有些近乎病态的蒼白。
缭繞周遭的黑氣稍有緩和,也沒有完全散去,如同忠實的護衛者,隻要有人來便集合一體撲上去咬殺。
千載難逢的機會,咬就咬吧。
楚逸硬着頭皮湊了上去。
如他所料的血腥場面并沒有出現。相反,黑霧忽然散去,準确地留出一個僅供他出入的通道,恭恭敬敬地候在邊上,像是在說:請。
楚逸:“……”
楚逸臉紅了。